《太子,東宮那位又跑了》第七十六章 丹青意映
回憶了頗久,她睜開眼睛。
崖底,明明如月,宋錦玉看著那個月亮,一雙眼裡露出了幾分鬱悶。
她數著雨,數著日子過。
宋錦玉看著不遠處的懷宮一雙眼睛裡露出了幾分疲憊出來出來,她悄然慢悠悠的走了過去,那裡是一池子的水。
宋錦玉看著面前水裡的女人突然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宋錦玉覺得自己就要熬不住了。
她每天吃著這些野果,隻感覺自己的眼睛都綠了,好久都沒有吃過肉了,她本來應該是弄肉吃嗎?
宋錦玉看著面前的懷宮,那個男人語氣冷淡,隻是就這麽看著她,宋錦玉心間突然一震。
她突然想起了夜湛。
不知道夜湛怎麽樣了?
……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夜湛看著書房裡的那副圖一雙眼睛裡露出了幾分苦澀。
他靜靜的闔上眼,滿心覺得難受。
當時還記得她在身邊的時候。
當時她還是朝著她撒著嬌,其實他全然到現在他還是有些不信,這是怎麽回事,宋錦玉怎麽會離開他。
他似乎是覺得宋錦玉拿著他的真心,不住的踐踏。
他的一顆心放在宋錦玉的手裡,然後她是不斷踐踏的。
他真的很愛宋錦玉,他愛了她很久,久到不自知,於是有一天或許會有人問他可有喜歡的人。
他估計,他會抿嘴,淡淡笑一句:“自然是有的。
”
那可是心頭血。
他笑了,那是自然,別人的心頭,他的血。
懷宮的心頭,他的血。
他最忘不了那天,那天她正在那裡,卻向她走來。
一紙《三都賦》傳的洛陽宣紙貴,一曲《鳳求凰》憶盡餘生不思量,昌平郡主的才,正堪堪比得這幾樣,正是傾國傾城,樂舞棋書正是樣樣精通。
和墨軒的景是很不錯的,陽光慢慢灑了下來,朱紅的照壁映著河洛的牡丹,格外好看。
能進洛陽和墨軒的人,要麽朝庭高官富甲一方,要麽詩書百卷賦滿天下的名士。
青州宣紙薄而爽,鮫綃綾娟做底,黃花梨木做軸描上青雀黃龍之紋,妙手丹青的戚家少公子筆繪,再由墨染天下的第一貴公子褚琉辰謄抄,自然得價值連城。
夜湛拿著那卷價值連城的墨寶,慢慢踱進了和墨軒的門。
“喲,太子殿下來了。
”眼尖的仆傭早就過來接待打點著。
夜湛微微點了個頭,一雙眼眸清澈,淡淡掃了周圍一眼,順意落了座。
紅色錦衣上繡了隻麒麟踩著七彩祥雲,瑞獸兆祥。
仆傭當然認得出。
“這次,太子殿下帶什麽過來了?
”梳著小髻的紅衣女子坐得端莊,一張臉生的頗好,芙蓉如面柳如眉,可是臉上卻帶著一個小黃金面具,面具上沒有什麽勞什子花紋,隻是遮了半張臉。
這姑娘來頭較大,堪堪正是昌平郡主正正是才傾天下。
“郡主這是盤我的道?
”夜湛回了一句。
“什麽盤道,太子殿下莫不是誤會了?
”昌平郡主有些急切的說。
“是麽?
”夜湛略微挑了挑眉,又回了一句:“郡主莫急,莫急,等下就清楚了。
”
到底是一個太子殿下,居然開玩笑也開不起,不過他到底是時常想,可能他就是這樣,愛玩愛鬧,
昌平跟他都是最受聖上寵的兩個後輩。
畢竟昌平的父親是他的叔叔,所以,大概這個意思也就是說,昌平郡主也就是他的玩伴。
昌平能夠這麽受寵,大體原因還是因為她父母早逝,而且還是為了保疆衛國而死,所以放在皇家生長,名義上是一個郡主,實際上卻是一個公主的。
像公主等級禮遇。
說實話,哪有什麽君上不猜忌臣子的,所以歸根結底的原因還是因為不得已罷了。
這讓昌平有些不得已,最高的盛寵最多的盛譽又有什麽用,最後還是不得已。
還是因為自己父母早逝,兄弟慘死。
自己的臉也毀容了。
“你這個葫蘆裡到底裝的什麽藥?
”昌平郡主看著夜湛一雙眼睛裡露出十分疑惑。
“賣的什麽藥,昌平郡主一猜不就明白了嗎?
”夜湛看著她這個樣子突然有些覺得解氣。
他比不上昌平,這其實讓夜湛很苦惱,不過什麽東西大概都是大抵使然。
這邊正說著,那邊過來了一個翩翩佳公子,他定睛一看,卻是正正是那個褚琉辰。
“侯爺您早啊。
”
“早。
”褚琉辰看著那個小廝過來,馬上扔了一個荷包過去。
夜湛看著褚琉辰,點了點頭。
他們兩從小一起長大這種俗禮自然是避開了。
“難怪每次見你過來都跟見菩薩一樣,原來你每次都是賞了荷包的啊。
”夜湛開玩笑的看著褚琉辰,旁邊的昌平郡主也開始笑道。
“話說,長安侯,昨天見你跨著風子摟個豆兒,倒也風流啊。
”
“郡主這話未必有些刺耳了,我昨天帶著的正是舍妹。
”
“噗嗤~我們都是老朋友了,給你提個醒罷了。
況且,”昌平郡主臉上的沒了笑意,隻是看著褚琉辰,兀自皺眉道:“和墨軒的水太深。
江南葉家那大公子想找你釘孤枝,那人吃過少林寺的夜粥,小心些。
”
“郡主,為何幫我?
畢竟你還是蠻認同葉家大公子,而且還算是禮節上的朋友。
”褚琉辰有些好奇。
夜湛皺著看著褚琉辰笑道:“誰跟誰親近這不是很明顯嗎?
”
他這一說,就說的兩個人臉上一紅。
那邊的褚琉辰正想回話,卻突然沒有戛然而止了。
這兩個人一直都互相喜歡,明明是一直喜歡的,但是現在卻是這個樣子。
夜湛覺得這一世他都不要做褚琉辰那個死心眼的。
昌平郡主咳了一聲,然後又看著他說。
“沒什麽?
那人老是喂人暗青子,我不喜歡罷了。
”昌平郡主淡淡說了一句。
夜湛看了昌平郡主一眼,沒在意,隻是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和墨軒算個什麽地方呢,古文字畫的賞識地,自然少不了一番競價。
見著幾個白衣男子擡出一面金鑼,夜湛方放下茶盅,下意識看向下座。
一個妃色衣裳的女子就坐在那裡,一張小臉精緻,就坐在那裡跟仙子一樣。
夜湛呼吸一窒,宋錦玉,她怎麽會來?
“眉間血染朱砂,北國這公主那算得上貌可能傾城,太子殿下好福氣。
”昌平郡主看著下座端莊秀麗的帝姬,笑了一句。
“最是無情帝王家。
”夜湛低低喃了一句。
“額,呵……那太子殿下可後悔?
”昌平郡主嘟囔一句。
下座風華絕代的公主就看了過來,一雙頂頂好看的如水眸子,寒冷刺骨,如冰碴子般掃了過來。
昌平郡主一哆嗦,看著風華絕代的帝公主兀自勾了唇角,看來是吃醋了。
看來世上女子最難過情之一字,這風華絕代的公主,也是如此。
幾番競價過後,夜湛兀自搖了搖頭,台上的女子卻是拿出了那幅墨寶,夜湛的墨寶。
鳳凰翺翔,麒麟獻瑞,鋪張而來,盡顯大氣。
“麒麟在圃,鸞鳳來儀。
噗嗤~這倒真是丹青意映。
”昌平郡主不由笑了出來。
夜湛略微皺眉看著下座的公主,隻見其一臉淡定,冷冷開口:“兩千兩。
”
台上的女子愣了愣,看向四周,無人敢競,隨即敲了一下鑼,清亮不已。
這是自老祖宗起就傳下來的規矩,昭告萬物天地,買賣已成。
買賣自然是成的,公主秀美的眉毛微蹙,看著夜湛一臉淡然。
大抵是清楚了,兩千兩不是個小數目,和墨軒賺個零頭,茶水糕點錢罷了,公主拿的出。
況且,公主很清楚,這錢不過是左手倒右手罷了,沒什麽拿不出的,當當的精明。
夜湛揉了揉眉心,兀自想起另一岀事。
昨天本是風光正好,河洛牡丹不錯,少年鮮衣怒馬好生風流,惹來眾多姑娘紛紛踮腳偷望。
褚琉辰就是在一堆踮腳偷望的姑娘裡,看到了自家妹子。
褚琉璃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褚琉辰略微皺眉,一把拉上自家妹子絕塵而去。
然後才傾天下的昌平郡主就常常拿著這件事來嘲諷長安侯爺褚琉辰。
…………
白庭長徑,漢白玉的欄杆上雕繪著盤龍。
芝蘭玉樹的紅衣公子身量體長,微微蜷著手指扣響朱紅的木門。
門被叩開,應門的竟是宋錦玉。
白日的光就那麽灑下來。
流蘇髻眉間砂,鳳羽琉金簪斜斜插入發髻中,妃色深衣襯著淺緋色的扣金鳳尾曲裾,好看的不像話。
“阿錦……”
“昨天的事,好好解釋一下。
”
“我昨天犯什麽錯了,我惹你什麽了……”
“那這畫什麽意思,為何要賣?
”
“你不是不想要麽?
”
“誰說的,麒麟在圃,鸞鳳來儀。
求的一副丹青意映,卿如吾。
正好有個邊框,用的上。
”
華光正好,流年不老。
他是麒麟,在苗之圃,她是鸞鳥,有鳳來儀。
麒麟兆瑞,鳳臨福至。
姑娘立門之前,言笑晏晏如花似玉,等一句丹青意映。
夜湛突然睜開眼睛,那裡正是夜湛一臉開心的模樣。
他看著那副畫,一雙眼睛閉了閉,然後又輕輕松松的睜開,夜湛看著那副畫,一雙眼睛裡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他這才慢悠悠的提上字,上面正書著,很好看的蠅頭小楷。
紅照壁上紅未乾,
琉璃瓦上綠闌珊。
牡丹華貴開牆角,
誰家小姐,新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