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他不可能懼內》第434章 她堂堂正正,隻是阮蓁
第434章 她堂堂正正,隻是阮蓁
薑怡一得知慕寒生連夜駕馬回臨安的消息後,一番沉吟,暗自察覺不對。
也便歇了去柳州城的心思,命車夫原路折返。
身邊伺候的婆子暗自深思一番,跟著一喜:“公子離府前萬分決絕,大有不尋著姑娘,便不回臨安之意,這是有消息了?
”
說著,她一下子便笑了出來。
薑怡緊緊的捏著帕子,她不敢說話,也沒精力去說,隻又怕一場空。
她坐立不安的一遍又一遍的催促車夫,快一些,再快一些。
可馬車再快,又能如何快?
等待的時間也變得萬分漫長。
她坐不住了。
“停車!
”
她一把撩開車簾,迫不及待吩咐道:“將套繩,扯轅取下。
”
車夫連忙照做,眼見著車廂和馬分開,薑怡二話不說,翻身上馬,許是這些日子身子脫虛,她的動作並不流暢,甚至有些吃力。
“夫人!
”
薑怡沒應,隻是夾緊馬肚,拉緊韁繩:“駕!
”
馬兒嘶鳴一聲,前蹄高高揚起,朝前面奔去,獨留下一地的塵埃。
薑怡的身子跟著晃了晃,很快,穩住重心。
她回將軍府時,比慕寒生晚了一步。
但也算不上太晚,從下人嘴裡得知,慕寒生在慕又徳書房時,她不敢耽擱疾步抄書房而去,也恰是這般,她聽到了後面的那一番足以被剜了心,痛徹心扉的對話。
書房內。
“父親可知,範府因何故被抄?
“
範承趨炎附勢,行徑小人,能力不足,但奉承了不少官員,也算有一席之地。
惡行樁樁,數不勝數,但一直被他瞞了下來,又因許家,和前太子周煥,池家有所牽扯。
官場沉浮,這樣的侯府,誰會不長眼的故意與之作對?
若不是有人故意為之,想要讓範家陷入絕境,永世不得翻身,範府的藏了多年,就差冰封的醃臢怎會東窗事發,一發不可收拾?
慕寒生盯著慕又德,一字一字道:“是顧淮之。
”
“他同我交好,對父親也算得上尊敬,可期間聯系又何故換了盛祁南?
父親又知何故?
”
顧淮之一直知道將軍府的事,他往前尊敬慕又德,可他知道那個人是皎皎,是他以正室之禮相待的枕邊人,那份尊敬也就變了味。
“他不願與將軍府有多過的牽扯。
”
“我說呢,平白無故他怎會這般不待見我。
原來也是有原因的。
”
慕又德不想再聽,可慕寒生的嗓音卻如一把刀,一刀一刀擱在他心口處,他察覺不出痛意,卻又好似煎熬到了麻木。
“林間之事,皎皎算是死了一次,是阮家給予她新生,阮熙死後,範坤這等卑劣之人,竟然也敢肖想她。
梵山寺一事,她為了跑,滾入山崖,險些丟了一條命,但並未逃脫範坤之手。
”
“將軍府的姑娘,最是尊貴不過,區區侯府範家,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可範坤逼著她,一番折辱像是給了天大的恩惠,逼她當外室。
”
那時的範坤,在周瓷面前,說話都得掂量言辭,生怕和將軍府有了隙罅。
可他卻能動動手指將阮蓁逼入絕境。
因為,阮蓁是沒有人撐腰的孤女。
誰都可以欺辱她。
她貌美,所以範老太太想利用她,拉攏達官顯貴。
誰都在算計她。
阮蓁在範府的日子,前有狼後有虎,舉步維艱,進退兩難,並無退路。
是她活該嗎?
她憑什麽遭遇這些苦楚。
想到這裡,慕寒生呼吸都放輕了,袖下的手緊緊攥起,青筋暴起。
“在鄔南接皎皎時,祖母曾說,皎皎也會鬧脾氣,性子被祖母寵的驕縱了些。
可在我印象中,她總是怯怯的,出發那日,她抱著祖母大哭,說不走。
”
好不容易被勸住,一邊抹淚,一邊吸著鼻子被慕又德抱上了馬車。
自那次後,慕寒生就沒見皎皎再哭過。
因為,那時的慕家,除了老太太,在小姑娘眼裡,都是陌生的人。
她一路縮在任婆婆身側都在害怕。
而他一路在給皎皎編織著日後臨安城的有趣日子。
他給她希望,讓她嘗試接受。
小姑娘開始期待和薑怡的見面,她敢將小手送到自己手上,讓他幫忙去擦手上的點心渣。
她時不時撩開車簾一角,悄悄往外去探那個身材高大,極有安全感的父親。
可,一切卻從此處,戛然而止。
“我回來的路上,就在想,若不是顧淮之,皎皎會如何?
父親,你猜猜,會如何?
”
慕又德眼睛充血,袖下的手一直在抖。
可慕寒生卻不想聽他回復,隻是自顧自道:“我這幾日一直在做一個夢,夢裡皎皎死了,死在了大婚那日,她做了範坤整整四年的外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慕又德倏然擡起頭。
“所有人都唾棄她。
看不上她,瞧不上她。
獨獨顧淮之要她。
”
他嗓音沒有絲毫起伏:“那日,國公府張燈結彩,卻也冷清。
紅綢緊跟著成了喪藩,無人吊唁。
她來時,慕家闔府盼著,慕家千金滿月宴設了整整三日,走時,悄無聲息,似解脫,人生來這一回,她受夠了,累了,厭了,所以她走了。
”
乾乾淨淨的來,走時,流言蜚語四起,莫說是姑娘家,就連男子都覺得汙穢不堪。
這世間到底對她不夠溫柔。
未曾給她半點善待。
將一切戾氣冷漠和惡意全部壓在纖細的身軀上。
將她徹底壓垮了。
顧淮之給予的希望和憐愛,到最後卻成了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明明她觸上了陽光,本該在光線下熠熠生輝,灼灼動人。
慕寒生一句話,仿若抽走了全身的力氣:“夢裡的場景,似身臨其境,再真實不過,我拚命的和她說話,想要阻止,讓她活著,可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斷了氣。
”
雖說荒謬,可慕寒生信了。
“父親,夢裡的皎皎,是自盡而亡。
”
慕又德面上顏色盡失。
“別說了。
”
“我去國公府見到她了。
”
慕寒生說的有些慢,卻在薑怡耳畔卻形如淩遲:“她不願認我。
”
“如今的她堂堂正正,隻是阮蓁。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