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有些懵懂地看著他。
什麽錢需要服務於人之類的，他有點難理解。
但是……

　　“我們的飯菜隻需要蒸一下，真的要給1000嗎？
”

　　陸川笑了起來：“很心痛嗎？
但你腳上那雙鞋，3000塊錢——你覺得好不好？
”

　　喬喬張著嘴，呆住了。

　　而副駕駛的宋檀雖然一直沒說話，但卻一直聽著。
直到這時才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啊你，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就說我舍不得花錢是吧？
”

　　陸川也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對現狀很滿意，對更高的物質需求也根本沒有任何想法。
每個家庭都有不同的生活觀念，你想怎樣都好。
”

　　“隻是……”

　　他微微歎口氣：“以後我來給喬喬買衣服鞋子吧。
”

　　他低聲道：“你給他買的奧特曼四角內褲掉色……”

　　宋檀：……咳！

　　“那玩意兒38一條！
不便宜了！
無良商家，豈有此理！
”

　　再看喬喬，他已經又瞪圓眼睛：“哥哥，你怎麽知道？
”

　　陸川神秘道：“我什麽都知道。
”

　　他還知道陳遲也求著他哥買了同款，結果陳溪更會過日子，去拚刀刀上買了六塊錢的。
哥倆洗衣服太糙，直接一下子染了三件衣服。
而陸川隻是去河邊逛逛找找靈感，就見到宿舍後頭迎風招展著一排顏色古怪的衣裳。

　　而喬喬默默不說話了。

　　直到車子來到了夜幕中的山城動物園門口，後勤已經推著小推車站在那裡翹首以盼，喬喬仍沒有說話。

　　等下車的時候，喬喬這才說道：“哥哥，3000的鞋子又漂亮又舒服，我很喜歡。
但是1000塊錢的蒸飯還是很貴，我們可以換一家嗎？
”

　　陸川笑了起來：“就1000塊錢，說起來是很多，但整個餐飲部肯定不止一兩個人。
這會兒還沒打電話來，肯定內部分配還沒決定好——你可以現在回電過去，說不用這個服務了。
”

　　他隻是想讓喬喬認知到錢的用處，也不是真的有錢多到沒地方花。

　　眼看著後勤已經推著推車小跑上前，而喬喬仍是神色糾結，陸川隻略想了想就明白他的顧慮，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覺得因為這樣讓餐飲部起了爭執不太好，那你可以問明白人數，告訴前台明天會請他們喝奶茶。
”

　　喬喬的神色瞬間舒展起來，他捏著手機重重點頭：“嗯！
”

　　……

　　喬喬去一旁打電話了，而陸川打開後備箱，捆紮好的三捆竹子就放在那裡——

　　光溜溜的竹竿，帶著枝枝叉叉的竹梢，還有砍削下來的竹枝竹葉。

　　一百斤，買水果能買很大一堆，但放在竹子身上，也就三棵。

　　砍斷捆紮好之後，後備箱都能塞得下。

　　後勤看到這普普通通的毛竹，雖然仍是納悶，但卻也松了口氣：“你們可算來了！
”

　　絨絨叫得可憐，整個山城動物園上上下下都知道它餓著了，造孽啊！

　　宋檀剛準備說話，卻見門口處又氣喘籲籲跑過來另一個中年男人——大約是這次交易的負責人吧。

　　宋檀看了看陸川，轉身從打開車門，將喬喬拌好的白菜端了出來。

　　而陸川已經麻利地幫著對方提起竹子，三捆一起壘放到小推車上，黑暗的夜幕成功掩蓋了他掌心中被勒出的紅痕。
領導可算見到人了！

　　老闆親自來送貨，是不是他們以後的交易還有可能啊？
對方也不舍得自己這樣的大客戶吧？

　　他於是笑容滿面：“宋老闆是吧？
特意送過來實在辛苦……”

　　“還好。
”宋檀說話相當直接：“剛好家裡孩子打算逛逛動物園，不費事。
”

　　負責人面不改色：

　　“挺好挺好，買票沒有？
明早過來聯系我，我直接安排人給你們送票！
”

　　動物園的通用門票嘛，便宜的很，送出去兩張不算什麽。
至於小孩那份——愛逛動物園的小孩大概率身高都免票了。

　　不免票的話，他待會兒見了也——

　　直到喬喬打完電話走過來：“姐姐。
”

　　而宋檀介紹道：“這就是我家弟弟，我帶他來逛動物園的。
”

　　負責人：“……”

　　負責人決定不再糾結這複雜的小孩關系，也乾脆直奔主題：“那個，我想問問咱們的竹筍什麽時候才能再有？
”

　　怕對方再次坐地起價，他不敢說絨絨有多麽喜歡的竹筍，但總要做好這竹子送過去不合口味的準備。

　　宋檀微笑起來：“很快——事實上，我這次來就帶了一筐春筍。
雖然沒有冬筍鮮嫩，可吃起來也是另外的口感。
”

　　負責人眼睛亮了：“我……”

　　“但是，”宋檀的語調不疾不徐：“這些竹筍沒打算賣，是家裡孩子想在動物園裡逛逛，體驗一下親手喂食的樂趣。
”

　　“我想如果能開放部份不影響動物健康的喂食活動的話，能不能讓他也感受一下？
”

　　“作為答謝，我們帶的一筐春筍，一筐胡蘿蔔，還有一筐白菜，都可以免費贈送。
”

　　負責人啞然。

　　該怎麽說呢？
對方話說的客氣，語氣中卻有微微的強勢，仿佛他們家的東西真的是什麽天上有地上無的寶貝。

　　可轉念一想絨絨如今的可憐勁兒，可不就是天上有地上無嗎？

　　唉，受製於人啊！

　　但動物園的規矩是不能隨便破的！

　　雖然他們本來就有開放喂食的項目，比如羊駝，比如大烏龜，比如……這些項目本身都很緊俏，遊客們也是需要憑手速搶的。

　　至於喂大熊貓……那更是沒有一絲可能了。

　　國寶在他們動物園裡也是一等一的尊貴精心，除了飼養員，其他員工也不可以隨便喂食的。

　　他總結了一下語言，此刻笑容滿面：“這個事情呢，主要是吧…這個這個……”

　　眼見著廢話文學又要開始，宋檀也後退一步，微微一笑：“我們可以隻喂食一些接受喂食的動物，別的沒有強求。
”

　　“隻是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用我們自己帶的食材——事實上，我們也不願意動物們冒險。
希望這三筐菜能跟隨今晚的竹子一起做檢測。
”

　　“做了檢測如果沒有問題，明天我們來的時候再發放給我們部分，別的沒有要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