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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東宮那位又跑了》第一百零一章  療傷

  宋錦玉中箭之後便被夜湛抱在懷裡,他的手上染了錦錦玉後背傷口處流出來的血,那血是黑色的,而宋錦玉的臉色也泛出了不祥的青黑色。

  宋銘見了,驚慌道:“糟糕,箭上有毒,太子小心!

  夜湛一言不發,將宋錦玉打橫抱起,快速回到自己房中,此時已是子時過後了,軍營裡燈火通明,夜湛回到房間裡,將宋錦玉側著放到床上,然後從床下暗格處拿出一個渾身青碧的小玉瓶。

  從裡面倒出兩粒血紅色的藥丸,夜湛捏開宋錦玉的下巴強行喂了進去,可是宋錦玉已經昏死過去,那藥丸夜湛給她喂到嘴裡,她也隻是含著不會吞咽,中毒之人,口中乾澀,那藥丸一時半分也化不開。

  夜湛皺起了眉,有些煩惱……

  宋銘後一腳跨入夜湛屋裡,正好撞見他覺得他進來得非常不是時候的一幕。

  隻見夜湛正含了宋錦玉離開前喝剩下的那半盞涼透了的茶水,然後半抱起宋錦玉,親自哺喂進她的嘴裡。

  直到將嘴裡的茶水都喂完,宋錦玉才將解藥吞下去。

  要說夜湛喂給宋錦玉的解藥,也是異常珍貴的。

  那是母妃仙逝前結緣的一個道人所製,用了很多珍惜藥材以及幾味世間罕見的奇珍異草費心熬製而成,可以解世間百毒。

  而且這解藥不止珍貴,數量還很稀少,小小一瓶裡隻裝了七粒,夜湛給宋錦玉便喂了兩粒。

  給宋錦玉喂完解藥之後,夜湛將她又側著放回床上,然後回頭看向宋銘。

  宋銘被他一看,這才回過神來,忙尷尬的道:“那個,殿下,要不要去把軍醫找來。

  “不用,你給我準備熱水、刀還有金創藥和紗布就行,然後你去處理那群雜碎。
”說到後面幾個字,夜湛的聲音寒冷得像凝了冰渣子,房中的溫度似乎都隨著這句話下降了很多。

  宋銘不再多言,抱拳行禮之後便按照夜湛的吩咐退下了。
他是個動作麻利的,而且情勢危急,也容不得他耽誤分毫。
不出一柱香的時間,夜湛需要的東西他便都一一備妥呈上來了。

  這種事宋銘插不上手,夜湛連軍醫都不要,就更不會要他在旁邊幫忙了,所以他把東西拿上來之後便退下去,去收拾那幾個膽敢犯上作亂的雜碎。

  夜已經很深,但這一夜卻卻注定會很不平靜。

  此時房中燃著幾盞燭火,夜湛的房門緊閉,非傳不準任何一個人入內,擅入者必死。

  他將一把匕首泌過酒之後在燭火之上燃燒消毒,把消毒過的匕首準備好,他便將宋錦玉的衣服脫了。

  脫到後背的時候,因為有一截箭尾在外面,他隻好將衣服扯破,布料割裂的聲音在房間裡輕輕響著。

  而躺在床上的宋錦玉無知無覺,燭火照著她青白的臉,她的眉因為劇痛始終緊縮著,滿臉都布滿了汗水。

  夜湛將她的衣服脫下之後,被箭射中的傷口露了出來,傷口很是猙獰,傷口裡流出的血呈黑色,就連傷口周圍的皮膚都是黑色的。

  夜湛握住露出來的一截箭尾,然後捂住傷口周圍,準備拔箭,可是他一用力,宋錦玉就疼得渾身顫抖,人在已經昏迷的情況下也因為疼痛而不住的呻吟。

  那箭矢很是歹毒,箭勾倒掛,想要拔出非常不容易,強行拔出隻會加重傷情,而箭尖上的毒會滲入得更快。

  夜湛拿過刀,輕輕的在宋錦後的傷口處刺入,他下手又快又穩,很快便將箭從宋錦玉後背心拔出。

  血隨著箭拔出之後從宋錦玉的後背心流出來,黑色的血把床榻都染濕了,可是那傷口裡還有毒血,如果不清理乾淨,宋錦玉是醒不過來的。

  夜湛猶豫了一瞬,便朝宋錦玉傾下身去。

  當嘴唇貼住宋錦玉後背的皮膚時,宋錦玉像是有所察覺一般輕輕顫了顫,她在睡夢裡嘴唇動了動,依稀可辨是“阿湛”兩個字。

  而夜湛,則以唇為她將毒血一一吮出,吐在一邊的銅盆裡。

  把帶毒的血都清理乾淨之後,宋錦玉的臉色終於恢復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麽青白,夜湛為她上好治療傷口的藥,然後包紮好,又替她將衣服穿好,一陣忙碌完額頭布了一層薄汗。

  看著躺在床上的宋錦玉,夜湛不知想了些什麽,最終他卻露出了笑容,那笑容是很溫柔的。

  另一邊,太子妃殿中。

  李湘西湘焦急的守在桌前,前去打探消息的賈嬤嬤一直沒有回來,讓她很是心慌。

  婢女們守在屋角,低著頭,誰都不敢說話。

  心慌不已的李湘西湘西終於等不下去,起身準備親自去查探,這個時候屋外傳來了腳步聲。

  李湘湘臉色蒼白的看著房間的門。

  門被推開,進來的人卻是出去了快半個時辰的賈嬤嬤。

  李湘湘一看見她,頓時沒好氣道:“嬤嬤,讓你去打探消息,你怎麽去了這麽久。

  賈嬤嬤也是一臉的神色慌張,像是受了驚嚇,她忙對李湘湘豎起手指,示意李湘湘小聲。

  “小姐莫怪。
”賈嬤嬤連禮都來不急行,便道:“出事了,出事了。

  李湘湘眉頭緊皺,“出什麽事了,你打聽到沒有,那個賤婢死了沒。

  賈嬤嬤神色凝重的搖了搖頭,李湘湘不待她說話,便怒道:“居然沒死?
一群廢物!

  她聲音大得門外都能聽見,賈嬤嬤被她嚇得臉色一白,忙將她扯到房間裡,同時還把其他人都趕了出去。

  李湘湘甩開賈嬤嬤拉扯她的手,不耐煩道:“你打聽到什麽了你倒是快說啊,那賤婢為什麽會沒死。

  “我們的計劃被太子殿下提前知道了……”賈嬤嬤已經嚇得不得了,說話聲音都是顫抖的,還帶著哭音,李湘湘見她這副模樣也是一震,不相信她所言。

  “怎麽可能!

  賈嬤嬤拚命點頭,“老奴去打聽的,太子殿下安排了上千弓箭手事先埋伏著,孫卯已經死了,那個女人也中了一箭,想必也中了毒,雖然一時死不了,但若是沒有解藥,也挨不了多久。

  “太子殿下怎麽會提前安排弓箭手,難道是孫卯出賣我?
”李湘湘說著,表情逐漸陰狠起來,“那剩下的去刺殺那賤人的人呢。

  “都被抓起來了。
”賈嬤嬤道。

  聽賈嬤嬤這樣說,李湘湘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她皺著眉有房間中一邊走一邊思考,賈嬤嬤焦急害怕的看著她,大氣也不敢出,隻怕太子殿下知道了怪罪下來,她也要被砍頭。

  李湘湘不由得覺得奇怪,如果夜湛一早就知道此事,為什麽不阻止呢?
還讓自己繼續去刺殺那個賤人,而且既然太子殿下知道了,為什麽到現在都不見來問她話。

  想到這裡,李湘湘轉身看著賈嬤嬤:“太子現在何處?

  賈嬤嬤道:“那個女的中了毒箭,被太子殿下帶回了房中,然後太子殿下就一直沒出來,想必是與那女的待在一處的。

  聽到賈嬤嬤的話,李湘湘一聲冷笑:“她倒命大,不僅沒死,還得太子親自為她療傷麽。

  現在哪裡是呷醋的時候,賈嬤嬤不由得擔憂道:“小姐,你說太子殿下會不會已經知道了,幕後之人是我們。

  “如果太子殿下知道了,他為什麽不來找我?
”李湘湘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反問賈嬤嬤,賈嬤嬤也覺得奇怪,但她也想不明白,這事真的太詭異了。

  “七殿下的死士呢?

  “已經逃走了。
”賈嬤嬤道。

  李湘湘點頭:“那就好。

  她走到梳妝鏡前坐下,對著鏡子裡的倒影細細的審視著自己的眉眼,那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此刻卻顯得陰狠如蛇蠍。

  李湘湘對著鏡中的自己,緩緩取下頭上的珠釵:“事情既然發生了,最壞的結果就是我與夜湛撕破臉,可他不能對我怎麽樣。

  李湘湘得意一笑:“朝中還得倚仗我的父親,就連當今的皇上都得讓我李家三分顏面,太子又能如何呢,況且,我殺的又不是他,而是媚惑他的妖女,這等媚主的賤婢,人人得而誅之呀。

  “即便夜湛知道了是我指使的,難不成他還要為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小賤婢與我敵對不成?
”李湘湘已經拆完了頭上的珠釵,當最後一支玉簪拿下時,她的一頭青絲順著雙肩滑落,她對著鏡中的自己笑了笑。

  “夜湛到現在也不來過問我,這不就是最好的答案嗎,我算是看明白了,情啊愛的,有什麽用呢,心是會輕易變的,人也是會改變的,隻有權力不會,我既然要不到夜湛的心,那我就要將權力牢牢掌握在手裡。

  李湘湘五指收攏,眼中寒氣與野心迸現,看得賈嬤嬤都不由得後怕,隻見李湘湘嬌媚笑道:“隻要我有了絕對的權力,就由不得夜湛不回來求我,到那個時候我會將如今所受的一並討還回來。

  遠處傳來隱隱雷聲,緊接著一道慘白的閃電撕裂了夜空,雷電過後,便是傾盆大雨潑灑而下。

  這一夜雨,下得迅疾又突然,將每個人都隔絕了開來。

  而每個人,也是各有各的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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