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田螺姑娘,結果你福壽螺?
》第50章 刺破師尊衣裙
三清山主峰上。
薑禾乘風禦劍,琉璃藍裙在月光下翻飛,迅速從主峰山頂降落。
目光不斷在西海棧道上搜尋,來回反覆,終於是在一截向外騰突出的棧道上,發現了那個頭破血流的青年。
此刻的李牧四肢狂舞,距離萬丈懸崖峭壁隻差一線距離。
因右腳被山上的一根青藤死死纏住,才沒有讓他掉下懸崖。
見此情形,薑禾緊皺的柳眉微微松開,乘風上前,就站在長劍上,隔空靜靜看著李牧。
“此人的狀態不正常,不應該是西海棧道幻境能做到的地步。
”薑禾輕語。
細微的藤蔓破裂聲響起,在寂靜的夜裡尤為突出。
砰!
青藤斷裂,掙脫束縛的李牧立刻邁動雙腿,一步踏空,掉下懸崖!
薑禾一把揪住李牧,皺著眉把他丟回棧道上。
……
一股突如其來的疾風猛烈拍打著李牧的後背,令他措手不及的跌倒在地。
但心中,施展牛郎織女的口訣也已經念完!
擎天巨指越來越近,就在即將一指碾碎李牧的一瞬間,血紅天空中閃過一道黑光,時間在這一刻變的緩慢。
天空中,黑光映射出一道與天齊高的浩瀚身影。
它披著血色戰鎧,整體為人形,不過頭頂長有兩根巨大的白骨犄角,形同牛角。
犄角上的累累白骨氣壓八荒,牛頭人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鬼臉,如視螻蟻。
但它好似不真實,距離此方世界隔著一個厚厚的屏障。
無法出手?
並非如此。
牛頭人舉起龐大雙手,隔著無盡虛空遙遙一點,李牧身體周圍塵土飛揚,黃沙漫天。
狂風大作間,卷起無數個不可名狀的詭異濁物,組合形成一道倩影。
詭異成畫像,鮮血為筆墨,血肉成白紙,這是一個……面目可憎,渾身上下都充滿詭異的紙人。
這就是牛郎織女。
字面意思?
李牧心神大駭,隻見紙人上前橫擊,渺小身軀一觸碰到參天鬼臉,就迅速將後者化為漫天血光,吞噬入體內。
在紙人胸口,漸漸浮現出了一張面帶笑容的鬼臉畫像。
最終,紙人扭動身子,一步步向李牧走來,胸口鬼臉陰笑不斷。
三清山主峰。
李牧一個箭步向前衝出,似是在搏命般,眉宇間充斥著瘋狂,又掉落下懸崖!
“短時間內接二連三被幻象蠱惑,此人也太……”
薑禾冷哼一聲,心中對於李牧的預期已經降到了最低。
她再度上前抓住李牧,卻見後者根本沒有停歇的意思,身體掙紮不斷,最後更是渾身靈力暴動。
薑禾隻好雙手運轉靈力,牢牢封鎖住李牧。
兩人淩空,從西海棧道上脫離,站在窄小的飛劍上,身體幾乎都快貼在了一起,彼此呼吸都可聞。
“嗯?怎麽還有靈力之外的力量?”
薑禾詫異,感受到李牧體內靈力中,還夾雜著另外一股更為精純的氣力。
兩者互相組合,瘋狂在經脈內流轉,最終在李牧右拳凝聚成尖刺,不顧一切的刺出!
“你!
”
薑禾瞳孔收縮,盡管從其中感受到了危險氣息,但在這一瞬間,她還是猶豫了一下,沒有躲開。
她堂堂築基後期修士,三清山築基境內第一人,豈會被一介凝氣五層的小修士擊傷?
但見下一刻。
“嗯~”
薑禾悶哼一聲,滿臉錯愕之色,低頭看了一眼小腹。
右拳攜帶利刺,刺破了輕薄的琉璃藍裙,長驅直入,紮進白裡透紅的軟肉裡,流出絲絲鮮血。
脫離了西海棧道的李牧此刻終於醒來,一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絕美仙子,以及自己刺破對方小腹的右拳。
頭頂藍荷花發卡下,是一張略顯幼態的娃娃臉。
高挺瓊鼻微微抽動,拍打出溫熱的氣息,桃花般的雙眼裡帶著些許慌亂,但更多的,還是始料未及的錯愕。
“這……”
李牧頓時反應過來,是他把眼前女子當成了濁世裡的紙人,然後不顧一切的動手。
竟在現世中刺傷了這位仙子的小腹?
“晚輩無心之舉,還望前輩恕罪!
”
李牧倒吸一口涼氣,從此女身上感受到了獨屬於築基境的強大威壓,比之當初的青秀瘋婆娘強悍了數倍。
“你……”
感受著小腹傳來的鑽心痛楚,薑禾一時竟有些說不出話來,心中對於李牧的輕視,更是如潮水般退去。
毫無防備下,她居然被一名凝氣五層修士刺穿了肉身。
若是說出去,誰敢相信?
雖然僅僅是刺破了半寸,些許皮肉傷,但也夠驚人了。
“跟我走。
”
薑禾禦劍帶著李牧飛上主峰,隨便尋了一處不屬於西海棧道外的無人平地。
旋即迫不及待的運轉靈力,修複腹部傷口。
鮮血滲出的小腹軟肉被修複,眨眼間就變得光潔圓潤,隻剩下淺淺的血痕。
隻是那破碎的琉璃藍裙,卻是無法恢復了。
“你很好。
”
薑禾語氣平靜,“我名薑禾,江淩事先應該跟你交代過。
”
“原來是薑前輩。
”
李牧拱手,心中咯噔一聲,初來乍到就刺傷了未來師尊的小腹,這該如何是好?
“你很不凡,就是道心有些差,你在西海棧道上看到了什麽?”薑禾覺得事情不簡單。
李牧猶豫了一下,略微修改措辭,大緻描述他去了另外一個世界的經歷,關鍵之處都未吐露。
“你沉淪的並非是自己的過往?”
薑禾俏臉上再度浮現出錯愕之色。
“過往?那有什麽好沉淪的。
”李牧直言不諱,這也是心中的實話。
薑禾突然就沉默下來了,仔細盯著李牧看了看,長相是和江淩說的一般無二,挺不錯……
呸,我在想什麽!
薑禾心中暗惱,決定回去再狠狠教訓江淩一頓,若非他刻意提起李牧的外貌,此刻怎會有如此想法?
“沒有見到任何過往,說明你道心堅定,並非是他們認為的那樣。
”
薑禾若有所思,應該是西海棧道本身出了問題。
“我早就和那群老東西說過,西海棧道年歲久遠,很容易出問題,沒想到會應驗在你身上。
”
李牧至今還是訕訕的,無意間瞥向那露出在外的小腹軟肉。
薑禾俏臉一繃,咬了咬牙,似是有意揭過這個話題,然後把劍踩在腳下,對李牧說道:
“上來,我帶你去入門,正式成為三清山弟子,你這弟子我收了。
”
“好,師尊。
”
兩人共乘一劍,衝著主峰頂端扶搖而上,眨眼間消失無蹤。
原地。
無緣無故多了一攤血跡,腥臭發黑。
血跡蠕動,掙紮爬出一個身材窈窕的女紙人,身上畫滿了各種不可名狀之物。
最為顯眼的,還是胸口那一張鬼臉。
它衝著李牧離去的方向,發出一陣陰森笑容。
女紙人猛拍了一把高挺的胸口,讓鬼臉安靜下來,隨後閃身進入黑暗,就此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三清山主峰,一如既往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