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血臉的來歷
太爺爺出生的時候,正趕上了混亂時期,內戰外敵、饑荒土匪……總之活著就是人生的目的。
他年少時跟了一個師父,就是做淘沙的勾當,後來找到一個肥鬥,師父卻死在裡面。
太爺爺僥倖活命後,被一個路過的道士收為弟子,說他天生吃這行飯,後來道術小成,太爺爺為了生存,再次進入那個肥鬥。
他強行開了鬼門將惡鬼拖入冥府,那個肥鬥就成了老宅的地窖——但是上面是絕對不建房子的,反而讓日光暴曬。
後來很多很多年,從戰亂年代、到建國、到饑荒、到人禍……都是靠著地窖裡的東西換取生活物資,直到改革開放後,家裡才開始有了別的營生。
不過都是這個圈裡的營生,誰也逃不了這個姓氏的詛咒。
家裡男丁不少,卻很少有女孩兒出生,一連四代都這樣,出生的每個女孩都不長命。
據說太爺爺求神問蔔、供奉城隍與判官、冥君,最後他推斷是因為家族的人都沾染陰氣、對女子太傷。
後來有一位沈家的坤道說,當年他強開鬼門、將惡鬼墓主拖入冥府,對方怨氣難消,那惡鬼躲避陰律練成了鬼神,要伺機報復,最好的方法是以冥婚來獻祭結親。
我出生那年家裡出了太多事,人心惶惶,而祠堂上又出現了血玉戒指,意思很明顯,對方指定要我。
於是我就被當做祭品來撫養,家裡人不教我道法道術,是擔心我攻擊那惡鬼墓主引發對方的報復,也擔心我死後心有不甘變成厲鬼報復家族。
我被送入棺槨後,所有人都以為我死定了。
然而出現的不是那個惡鬼墓主,而是另一個人——血玉戒指的真正主人。
「那個惡鬼墓主,就是血色的鬼臉嗎?
」我問道。
小叔點點頭:「綜合我知道的各種信息來分析,是的。
」
難怪他說我應該是他的妻子,被姓江的搶了先。
一開始太爺爺以為是惡鬼墓主留下的信物,後來那天看到我脖子上的名章才知道,是冥君指定要我,於是立刻叩謝冥君的庇佑。
問題是要我幹什麼?
江起雲怎麼看也不缺人服侍床榻吧?
不過陰陽雙生才能孕育萬物,再美艷妖嬈、溫柔體貼、風情萬種的女鬼,能跟他滾床單、也不能給他生孩子吧。
所以我就成了生育機器……還說不碰我,哼,男人的話不能信、何況是男鬼!
「小喬,你走神了,腦子又跑偏了吧?
」小叔像會讀心術一樣,壞笑著看著我。
我忙收斂了心神,端坐著繼續聽他講故事。
然而小叔沒打算再說了,他笑道:「你爸是去封一個什麼陣,跟這個鬼臉有關,很多人都去了,但結果失敗了,因此那個鬼臉才纏上他,準備找你再續陰緣,哈哈,誰知道你已經當媽了。
」
他看著我的肚子:「挺好的,起碼暫時保護你百邪不侵……不過,小喬,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啊~~誰知道冥君打算做什麼,你還是提前做好心理準備,注意保護自己。
」
「……叔叔,你……看得到他嗎?
」
「看到一個朦朧的輪廓,很淡,但我看你的神情,就猜到是你的冥夫了。
」小叔笑著說:「他應該是冥君的外法化身,在陽間道法弱了很多,但對付一般的邪靈惡鬼也就是動動手指的事。
」
我勉強的笑了笑,我對於江起雲,可以說一無所知。
他也不準我問。
》》》
這件事過去兩天,我在法制新聞上看到了這起事件,標題是邪法害人、花季少女家破人亡。
宋薇打電話來跟我感嘆這種事居然發生在自己身邊,我倆煲了一個小時電話粥,直到我手機都快沒電了,回房間準備充電,才看到江起雲已經在我房裡了。
對於他的神出鬼沒我已經見怪不怪,但他比較專制,不喜歡看我抱著手機,於是我跟宋薇道別。
宋薇也是個小污婆,她嘿嘿嘿的壞笑道:「這麼早就睡覺啊?
當心腎虛啊,難怪你現在都不穿高跟鞋了,每天走路都邁不開腿吧?
」
「……你再這麼污,我就掛電話了。
」
「別別,我不打擾你們恩愛啦,不過明天9點幫我看房子,你可別縱欲過度起不來啊!
」
「……」她還真看得起我。
我怕坑了她,就坐在床上擺弄起羅盤,又開始背一遍二十四山。
江起雲背對著我翻閱著我桌上的書籍,在我背錯的時候,他冷冷的糾正一句,除此之外並沒有太多交流。
隻是睡覺的時候,他會躺在我身後,一米二寬的床,他那麼大個身子,我們難免會碰到。
和他相比,我的意志力太薄弱了。
我總是試探性的碰碰他的手背,如果他心情不錯,會轉過身來把手搭在我的腰上,讓我背靠著他睡,這樣我倆都不用像挺屍一樣躺著。
後背貼著他微涼的胸膛,我覺得自己就是找虐。
「……你在陽間要忙什麼?
我可以幫忙嗎?
」我用比較輕鬆的語氣、讓他覺得我不是在盤問他。
「你能幫什麼?
」他毫不掩飾的嗤笑,「你看看風水就行了,危險的事情你躲遠點就是幫忙了。
」
……根本無法交流。
我閉著眼睡到半夜,冷得一抖驚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居然沒有蓋被子!
而且後背還一直貼著他冰涼的胸膛,搞得自己手腳都冰透了。
江起雲幾乎同時睜眼,他看我哆哆嗦嗦的去扯被子,有些不悅的說道:「你怎麼不說?
」
「說……說什麼?
」我聲音都有些發抖。
他皺眉,等我裹好了被子,他伸手繼續攬著我,在我耳邊說道:「覺得冷就跟我說,我感覺不到冷。
」
我愣住了,他這句話是關心我嗎?
被他這句話弄得我後半宿睡的不好,跟宋薇見面的時候,她很不滿的說道:「小喬你這恩愛狗,你男朋友有沒有這麼猛啊,每次週末見到你,你都是一副快要升天了的樣子!
」
「……求你嘴上留情好嗎?
我這是睡不安穩而已。
」我無奈的說道。
她撅著嘴,帶我來到一個高檔小區門口,一個中年男子在那兒等著她,神色有些倉促。
我看他的臉,眉心隱隱發青,而且目光遊移,一看就是心裡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