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碾壓(1)
林家的這個宅子是個三進的。
如今府裡就住著林承鈺夫妻跟杜詩雅,所以很寬敞。
若不然也不會有單獨的院落給清舒了。
掀開門上掛著的厚厚氈簾,走進屋就看見裡面的全貌了。
一張雕著海棠花的拔步床,撥步床邊的泥金小桌放著一隻梅花瓷瓶,裡面正插著兩隻梅花,顯得很雅緻。
靠窗的地方放著一張雕刻著海棠花的花梨木書案,書案上放著硯台跟筆海。
筆海內,放了數隻毛筆。
清舒看到屋子的布置有些恍然。
她上輩子也是住這個院子,不過住的不是主屋而是廂房。
那廂房,除了一些老式的家具以及七成新的被褥什麽都沒有。
哪裡像現在,東西又新又漂亮。
崔雪瑩笑著說道:“我聽說你喜歡梅花,特意讓人買了兩隻插在這裡。
”
清舒笑了下說道:“勞太太費心了。
”
林承鈺皺了下眉頭說道:“清舒,都是一家人。
你喚太太生疏了,以後改叫母親。
”
清舒搖頭說道:“我這輩子隻有一個娘一個爹。
”
她是絕不會叫崔雪瑩的,同樣以後顧嫻改嫁她也不會叫對方爹或者父親的。
林承鈺聽懂了她話裡的意思,臉色很不好看。
看來他得盡快查清楚顧嫻在哪,然後好解開誤會將人接到京城。
若是清舒知道他所想,肯定立馬走人。
崔雪瑩以為他生氣了,趕緊說道:“夫君,清舒她還小又剛到京城,我們得給她一點時間適應。
”
清舒一點面子都不給,揚聲說道:“給多少時間我都不會改口的。
”
崔雪瑩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若不是林承鈺倚重清舒,還特意叮囑她,她又怎麽可能費心思給清舒布置房屋。
林承鈺瞧著不好,趕緊說道:“天也晚了,讓清舒好好休息吧!
”
崔雪瑩壓下火氣柔聲說道“清舒,我也不知道到你喜歡什麽。
若是覺得不好明早跟我說,我讓人重新布置。
”
清舒搖頭道:“我也就在這裡住兩晚,不用那般麻煩。
”
崔雪瑩心頭浮現出不好的預感:“什麽住兩晚?
你來了京城不住家了住哪?
”
林承鈺拉著崔雪瑩的手說道:“這事我們回去說。
”
崔雪瑩哪等得到回去,甩來林承鈺的手說道:“就現在說。
”
林承鈺沒辦法,隻能將理由說了一遍。
崔雪瑩臉色很難看,但她又說不出反駁的話。
要反對,肯定會認為她想要阻了林清舒的前程。
若是清舒軟弱可欺也就罷了,可這丫頭明顯不是善茬。
從進門到現在,沒少刺她跟詩雅。
想不出好辦法,隻能先拖著。
清舒看著兩人的背影眼中露出了一抹冷笑。
既讓她回來住,哪怕隻兩天也要鬧他們雞飛狗跳。
墜兒有些疑惑地問道:“這杜詩雅不是說在京都女學念書嗎?
怎麽這麽沒教養。
”
“一樣米養百種人。
別說京都女學,就是文華堂出來的都未必都是好的。
”
墜兒笑了下說道:“杜詩雅倒還好,雖嘴巴毒了點但什麽都露在臉上。
隻是那崔雪瑩是個笑裡藏刀的,咱們得防著。
”
“不僅她,那鄧婆子我們也要防。
”
墜兒看著清舒沉靜的臉,有些心疼:“姑娘,要不寫信給老太太。
”
清舒搖搖頭說道:“不用,這些事我應付得來。
”
她不怕崔雪瑩,這女人雖惡毒狠辣,但她愛重林承鈺。
所以,不敢明目張膽對付她。
隻要她小心謹慎,崔雪瑩暫時也奈何不了她。
她怕的是林承鈺,不過她現在年歲小又處在上升期,暫時不用擔心會被賣。
可以後就說不準了。
想著上輩子的事,清舒心情又不好了:“你去打點水來,我要磨墨。
”
睡覺之前,清舒都要洗漱。
可這院子沒小廚房不能開火,要用熱水得去大廚房提。
清舒看著送的水都不冒熱氣了,朝著兩個粗使婆子說道:“這水不熱我怎麽用?
”
矮個的婆子說道:“姑娘,並不是老奴怠慢。
廚房離這有些,,擡過來可不就冷了。
”
清舒一腳將水踢翻,也不廢話:“墜兒,收拾東西我們回去。
”
那婆子是崔家的仆從,她見清舒一人就故意怠慢起來。
卻沒想到,清舒不僅不懼反而當場發作了起來。
林承鈺正哄著崔雪瑩,就聽到丫鬟在外說道:“老爺,太太,二姑娘叫嚷著要回去。
”
兩人趕過去時,清舒已經收拾東西準備走了。
林承鈺將清舒手裡的小包裹奪了過來:“清舒,你這是做什麽?
”
“爹,我連個熱水都用不上,要繼續住下去還不知道怎麽被人磨搓呢!
”說完,清舒說道:“墜兒,采夢、春桃,我們走。
”
林承鈺攔著清舒,黑著臉問道:“什麽熱水都用不上,怎麽回事?
”
等知道是婆子送了冷水過來給清舒用,林承鈺一腳將婆子踹翻在地:“拉下去打二十大闆。
”
崔雪瑩臉色很差,但是她卻沒開口反駁。
若不然,林承鈺會懷疑是她唆使的。
清舒冷冷地說道:“也別拉下去,就在這打。
”
她要殺雞儆猴。
有了這婆子的先例在前,看著府裡還有誰敢怠慢她。
林承鈺沒同意:“姑娘家家的,不宜看那般血腥的場面。
你趕了這麽多天的路肯定也累了,早些去休息。
”
清舒一點都不累,不過林承鈺不同意她也沒法。
她也就想鬧一鬧,並不真想大半夜的跑回去。
這裡可不比平洲,京城是有宵禁的。
大半夜在外,萬一被官兵抓了就倒黴。
趕路最不好的一點就是不能洗澡。
特別是在船上,隻能用水擦擦身了。
熱水送來後,清舒還讓浴盆裡掃了一荷包的玫瑰花。
春桃一邊給清舒搓背,一邊說道:“姑娘,二十大闆下去她會不會沒命呀?
”
“怎麽,不忍心了?
”
春桃嗯了一聲道:“姑娘,她怠慢姑娘是該罰,但也罪不至死。
”
就為這點事就要了一條命,春桃心裡怪不落忍的。
清舒笑著說道:“你放心,那婆子不會死,最多就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
”
“姑娘何以如此肯定?
”
清舒嗤笑了一聲道:“因為當家作主的是太太,而那婆子是太太的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