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修劍嗎(五更)
妖怪所為?
湛長風理所當然地想到了那頭狼王,也想到了餘笙。
射禮考核那天,她發現餘笙身上沾染了一點妖氣,這妖氣不易察覺,但惡性很大,恰好她的住處在重修,就順勢提出住餘笙家去了,可惜好藥山變故後,她根本沒有時間見餘笙。
湛長風想到這兒,腳步一轉就去找餘笙蹭住了。
“你得知道,雖然已經過了二十來天,但是我找的那個木工在我消失的第二天就沒來乾過了,屋子還是破的。
”
餘笙無語地瞧著一本正經的某人,她也沒說不讓住啊。
“我發現你不光個長高了,臉皮也越厚了。
”餘笙沒忍住,直接懟了。
湛長風不以為意,看她好好的,身上也沒妖氣,就提了另外一個話題,“冒昧問一下,你進霧的時候看見了什麽?
”
她將自己看見的狼藉景象大緻說了下。
餘笙都不知道今天自己要驚幾次了,“怎麽可能,雖說我認不全裡面的草藥,但是可以肯定,那裡面是藥園。
”
“還是仙家的藥園, 其中浩渺景象, 世所罕見。
”餘笙強調道。
“除了藥園可還看見其他?
”
餘笙回憶了下,“沒有了,隻有仙草,且唯能帶一株出來。
”
湛長風估摸了一下, 大概猜測, 這仙家藥園被洗劫了,且洗劫之人困在霧裡和那蟾蜍打鬥。
如此一來, 有人看見一男子將整片烽火引收走了也可能是真實事件。
說不定那男子就是洗劫藥園之人。
然這些都不是她能管的。
反正她已經把神農冊交給神農門了, 有什麽因果也沾不到她身上。
好藥山的事先不管,筆架山狼群那事, 卻還沒結束。
湛長風留在社學的幾日裡, 都去山上僻靜處練劍。
三年前肉身破損後,她就研究純陰骨,領悟魂術, 很少專心地練劍了。
劍要練,就練基本功——揮劍。
怎麽揮劍?
在視線之處定一個虛無的點,使自己每次揮劍都不偏不倚地落到這個點上,這是水磨的功夫,分毫偏差都不能有。
她開始時,人太小, 劍太重, 舉都舉不起來。
慢慢用木劍,用鐵劍, 用八十六斤的玄鐵劍。
揮劍次數,也從揮一百次劍,偏了四十五次, 臂酸不能舉,到後來揮劍一千次, 偏了一百零一次, 差點握不住劍柄。
再說基本劍招:刺.劈.掛.撩.雲.抹.絞.架.挑.點.崩.截.抱.帶.穿.提.斬.掃.剪腕花.撩腕花, 而每一種劍招又有眾多形式, 例如刺劍細分有平刺劍、上刺劍、下刺劍、低刺劍、後刺劍、探刺劍,劈劍細分有左掄劈劍、右掄劈劍、後掄劈劍, 掛劍細分有上掛劍、下掛劍、輪掛劍。
要將每一種招式練到極緻.練到分毫不差,不是簡單的時間和努力相加能做到的。
湛長風揮劍的同時,都在計算劍行角度.力量大小.身體動作的幅度,她將自己當成了可調試的機械, 隻為了得到一個滿意的結果。
心.身.劍, 逐漸達到了統一, 心之所向.身動隨行.劍如臂指使,揮劍的堅持次數在升高, 失誤率在降低。
終於,她用了整整四年, 一個時辰內揮劍一萬次,百分百準確率。
身體形成了本能,不用刻意計算,每一次出劍都準確到不偏分毫。
但是她現在發現, 她的劍開始偏了。
用無數時間堆積的本能,也可以因為一時的懈怠而前功盡棄。
湛長風拄著劍, 汗水淌下臉頰。
紀光說了歸一劍宗四個字, 她唯一能聯想到的就隻有長須老道。
她身邊與“劍”有關的, 也隻有長須老道教她的劍訣。
劍道嗎?
她不知道, 她是執劍的人, 卻從未想過成為劍客。
但是拋開長須老道和劍道,她目前還沒從已知的宗門和人物中找到跟九轉往生訣相似的。
九轉往生訣的特異性注定目前階段不能過多暴露,所以武道院對她來說是最佳的選擇。
她也希望在這個武字上,找到自己學劍道的理由。
腳踏罡步,點刺上掛反撩,勢如雷霆肆意灑脫,風的方向.草葉的搖擺,仿佛都被她手中劍牽引著,形成奇特的韻律,這一刻她似融於萬物自然,也似淩駕眾生, 體內蓬勃的真氣衝擊著經脈, 勢在一層層疊加。
“喝!
”骨骼清鳴,奔騰的真氣突破身體的禁錮隨著橫掃一劍,漫出強大的力量,眼前一棵三人合抱不過的參天大樹枝葉劇烈搖晃,仿佛被颶風撼動了般。
兩人從樹後轉出來。
這一劍可以說是間接斬向他們的,其中驚心動魄的感覺叫人發怵,他們也沒想到幾個月前還停留在“弱質芊芊”印象上的人已經強得有點深不可測了!
這兩人就是筆架山上遇見過的冷易安.冷於姿兄妹。
冷易安眼神發亮,戰意烈烈,沉沉道,“好劍。
”
冷於姿觀執劍那人,心中不由一驚,這人似乎更加冷了。
先前雖神色冷銳,但到底存著幾分溫度,如今她看向他們,神色如常,可就是太如常了,無悲無喜無怒無哀,好似收斂了所有情緒。
那種冷,不針對任何人,隻因高而冷,如同雪山之巔撫琴的仙人,月華深處煮酒舞劍的方外客,廣袖長袍地站在那兒,帶著世族的清貴和世外的飄渺,偶爾一瞥眼,看見了人間的他們。
她不說話,隻看著他們,叫人拘束。
冷於姿硬著頭皮解釋道,“我們不是有意偷看你修煉的,隻是剛好過來,沒來得及打招呼。
”
湛長風收起了劍,順手勾了一把水壺,“有事嗎?
”
冷於姿心寬了點,道,“我們此來,是為了食人事件。
”
據她從好藥山下來已經一個月了,中間好像又死了兩個人,兇手沒有任何蹤跡,她不太關心這事,隻是偶爾路上有些人在談論,她就聽了一耳朵。
那邊冷易安單槍直入地說,“十三個人,現在隻剩下你.我們.程之高.蕭邵白,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
總靠人保護也不是辦法,何況他們學武之人,出入還要小心翼翼,實在讓人不痛快。
那東西總會向他們下手的,還不如設計將其引出來。
湛長風腦子一轉,大緻明白他們的想法,“你們那麽肯定是狼王在報復?
”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可能了。
”冷於姿道,“最近一起食人案已經證實了這點。
”
“最近?
”
冷於姿奇道,“你不會沒聽說過吧?
”
“沒工夫聽。
”
“.”
兄妹倆不由側目,你這是不放在心上還是修煉成狂了。
冷易安語意堅定道,“最近一起食人案發生時,民兵團在屍骨旁找到了一縷狼毛。
”
“我們懷疑是那頭狼王所為,能出入村莊而不被發現,又能對付得了武者,除了那頭狼王恐怕沒有東西能做到。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