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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監管者》727~737

詭異監管者 露餡的芝麻胡 26308 2024-06-28 16:16

  第727章 絕望來襲

  到底是什麽地方犯了錯?

  自從季禮進入遊戲後,他自問每一次抉擇都沒有選錯。

  這是肯定的。

  因爲如果他有一步選錯,就不會活到現在。

  但若是他選對了,爲什麽1307走出來的人是沒有臉的自己?

  打開1301是一條死路,裏面走出來的是穿着病号服的自己。

  十五扇大門,除了1307外全都是方形鎖孔,這從側面說明它們全都是死路。

  季禮之所以确定1307是生路,就是因爲它是唯一一個特殊的大門。

  難道方慎言提到的1307,并不是指它門内出現了回應?

  不可能。

  就算是季禮因爲聽力受損,曲解了他的意思,但後續方慎言也該多次警告,而不是放任他繼續行動。

  開啓1307沒問題,是基于現有線索的必然選擇。

  那麽,事情……

  季禮的瞳孔微縮,他想到了一個最可能,也是最糟糕的解釋。

  那就是,他根本就不該來十三層!

  十三層,十五戶,根本沒有他要找的劉老師。

  他來錯了樓層,他走進了陷阱,他步入了死局。

  季禮心頭沉重地一步步往後退,直至貼在牆邊,冷冷地看着1307的大門。

  無臉人,終于徹底在門内顯露了身影。

  真正的答案已經揭曉。

  它擁有着與季禮一般無二的體态,卻沒有那張蒼白的臉。

  純白色的病号服象征着它在十三層截然不同的地位。

  而在搖曳的衣擺下,赤着的兩隻腳并沒有腳趾,隻剩半隻腳掌。

  一切,昭然若揭。

  它設計的太巧妙了,這是一個從第一幕就設好的局。

  茹茹家的敲門者,或許來自它,或許來自劉老師。

  竹笛和樂譜的線索應該無誤,但差錯的開始,卻是來自于十八層的足印。

  借助第三次抉擇,季禮走出房門,自然會将現有線索整合,以此确定第二幕調查方向。

  敲門聲、竹笛和樂譜、足印。

  這三者出現的太是時候了,但足印卻是一個誤導項。

  它與劉老師無關,與劇情無關,是來自無臉人設置的陷阱。

  目的就是引季禮來到這裏。

  把所有線索都引向1307,以完整的線索鏈誤導季禮走向它。

  然後,用一個最像生路的死路,看着季禮親手釋放它。

  即便是受害者,季禮都必須承認這是一個精妙絕倫的死局。

  1307内,是一片漆黑,月光無法投射到其中。

  但隔着無臉人單薄的身影,季禮看到了裏面一無所有。

  無臉人,就這麽靜靜地看着季禮與騰善。

  用沒有雙眼的目光打量着對面這兩個心神忐忑的活人。

  騰善看着無臉人,又看了看季禮,他知道的東西不如季禮多,但也足夠看清此刻局勢了。

  他的臉色幾次大變,雙腿開始發軟,用力地拉了拉季禮的胳膊,嘴唇抖動着。

  他在下意識地求助,在說些什麽。

  但季禮根本聽不見。

  十三層隔絕了所有聽力。

  他的目光變得格外淩冽,一手拉着騰善,猛地轉過身。

  十三層的鬼已經占據絕對上風,光靠他們兩個根本不可能對抗。

  現在,隻有寄希望于那隻外來鬼。

  故技重施?

  但當季禮再度背過月光,直視地面時,卻震驚地發現地上的影子,消失了。

  不隻是他自己,就連騰善的影子也不見了。

  布滿塵埃的地面上,隻有淡淡的月光,卻沒了人的影子。

  季禮隻覺得頭皮發麻,他找不到自己的影子,就說明外來鬼也已經不在。

  這隻鬼來的莫名其妙,去的也撲朔迷離。

  而從這個來去的時間點來看,似乎它就是爲了引季禮釋放最大的死路一樣。

  仿佛它早就知道1301的死路未必能殺死季禮,所以它要幫季禮撐過1301。

  直到,他親手打開1307這個最強大的鬼物。

  眼前,十三層淪爲徹底的死局。

  再沒有任何鬼,可以幫他起到牽制作用。

  季禮沒有說話,他開始拉着騰善,快速沖向電梯口。

  在這區區十幾米的樓道裏,什麽聲音都沒有,隻有懊悔在心頭回蕩。

  就在剛剛,一個向死而生的選項擺在眼前,可他卻武斷地将其排除。

  “A:看着尚未閉合的電梯,你不計後果地沖了過去,逃離這個令你恐懼的十三層”

  遊戲的公平,已經做到了極緻。

  哪怕季禮距離真正的死路隻差臨門一腳,它仍然給予了生存的選項。

  可季禮卻第一個将其排除掉了。

  看着樓道盡頭,那還閃爍着應急燈的電梯口,他知道大概率是逃不脫的。

  該選擇的時候,他沒有選。

  現在,已經晚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月光突然熄滅了。

  季禮的心髒一抽,他失去了視力……

  無臉人,還是出手了。

  繼聽覺被剝奪後,視覺也被拿走,下一個是什麽?

  還有多久時間……

  季禮的大腦開始不斷思考着此行而來的一切經曆,到底還有什麽方法挽救!

  “撲通!

  跌倒的聲音響起,可季禮聽不到,但他發現身邊的騰善消失了。

  這一次,季禮沒有放棄他。

  在身邊尋找了一番後,他抓住了一隻冰涼的手掌。

  他能确信這就是騰善,因爲手指還在顫抖。

  然而正當他準備拉起那隻手時,卻忽然重心一失,險些栽倒。

  季禮的确攥着騰善的手掌,可卻僅僅是一隻手,并不是他的全部。

  那手掌的顫抖,不是來自于驚恐,而是斷裂後的神經抽動。

  時間……

  季禮快速朝着電梯口逃竄,幾乎手腳并用。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正在變冷,四肢出現了僵硬,已經無法全速奔跑。

  但現在他最缺的就是時間。

  這是店長任務,不是無解任務。

  就算無臉人作爲最大死路被觸發,也未必沒有破解之法。

  無非是更加複雜,條件更苛刻。

  但他需要時間。

  就算無法離開十三層,他也要逃到電梯口,那是距離無臉人最遠的位置。

  空間,意味着時間。

  季禮需要時間來重整一切線索,一切蛛絲馬迹,找尋死局中的一絲生機。

  但可惜的是,他連這十幾米的時間都沒有。

  漆黑的視線中,他見到了一張沒有五官的臉,即将與他的臉貼合在一起。

  失去聽覺、視覺後,下一個就要他死。

  (本章完)

  第728章 摘出死局

  季禮很久沒有體驗到死亡了。

  上一次這麽接近,還是在鬼童任務,那“見死而死”的詭異死法中。

  但卻又與現在截然不同。

  這一次,讓季禮找回了剛剛進入酒店時的感覺。

  懵懂、無知、絕望與殘酷。

  在最公平的規則下,犯下最嚴重的錯誤,以最純粹的逃竄,應對最直觀的恐怖。

  還是時間的問題。

  騰善應該是遇難了,但他的死卻并沒有拖延太久的時間。

  他一直認爲逃到電梯口應該難度不大,無臉人比季禮預想的還要恐怖。

  季禮暗歎一聲,将手從身後的背包中抽了回來。

  這一次,他的掌心多出了一個猙獰的人頭。

  沒有五官的臉即将與他貼合在一處之際,人頭鬧鍾被提前驚醒,刺耳的鈴聲攪亂了一切。

  忽遠的鈴聲,又突然忽近。

  失去的聽覺重新歸來,他的耳旁盡是鬧鍾那滿是尖銳的呼喊。

  暗紅色的光芒從電梯口投射而來,以極快的速度入侵着本就混亂的十三層。

  而季禮驚喜地意識到,靈異事件的入侵不僅爲他驅逐了無臉人的威脅,甚至将聽覺、視覺全部歸還。

  靈異世界,到底是什麽?

  這個問題,曾經季禮有一個答案,但目前來看似乎并不準确。

  當初季禮認爲靈異世界是基于遊戲世界的又一平行空間。

  二者可以互相影響,但影響的隻有空間。

  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靈異世界影響的也有身處于此世界的活人和鬼物。

  季禮在遊戲世界被無臉人剝奪的東西,可以在靈異事件回歸。

  不過依常理推斷,這應該隻是暫時性的回歸。

  當靈異世界退去,他将重回聾子、瞎子,并直接面對無臉人的緻命攻擊。

  人頭鬧鍾,是季禮最大的保險。

  盡管開啓靈異世界,會帶來又一個新的危機,卻能夠爲其打斷必死之局,并争取45秒的時間。

  45秒,聽起來很短暫,但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

  而當季禮在模糊的紅光中重新爬起來時,他卻聽到一聲痛楚的呻吟。

  一轉頭,他看到了一個倚牆而立,滿面痛楚的青年。

  騰善,還沒死。

  他縮在牆邊,死死地捂着右腕,那裏鮮血淋漓,右手消失無蹤。

  “季…季店長,你還沒死?

  騰善在見到季禮時,眼神中也帶着驚疑。

  顯然這二人都認爲,對方是被無臉人首先襲擊的,并爲自己拖延了時間。

  但從如今的結果來看,他們明顯是被同時襲擊,無所謂先後。

  “嗚……嗚嗚……”

  就在季禮正要開口時,伴随着鬧鍾的呼喊,十三層又響起了一陣格外熟悉的笛聲。

  這笛聲來的十分突兀,它就不該出現在這。

  季禮第一想法是那個無臉人竟追到了靈異世界。

  但轉念間他又抛棄了這個想法,如果無臉人也來了,他就不可能恢複視覺和聽覺。

  仍然是那首熟悉的兒歌,它卻隻存在了兩秒鍾就消散。

  季禮仔細觀察着附近找尋着聲音的來源,但由于人頭鬧鍾的音量太高,笛聲也過于短暫。

  他隻能确定是在背後傳來,卻無法确定方位。

  “季店長,笛聲又來了……”

  騰善緩步來到季禮的身邊,憂心忡忡地看着背後。

  他顯然是對這聲音有了一定的恐懼感,在這靈異世界中出現的笛聲有着前所未有的擔憂。

  不過季禮的眼神中卻透着一絲明亮,他在思考着一種可能性。

  十三層,是死路的開始,但爲什麽無臉人要把這裏設置爲死路?

  生與死,向來是相對的。

  這個樓層雖然是虛假的生路,但卻實打實地與劉老師、與笛聲有關。

  那麽,季禮開始思考另一種可能:

  如果,他沒走錯樓層呢?

  十三層的确是劉老師所在,隻是他找錯了世界。

  線索不在遊戲世界的十三層,而在靈異世界的十三層!

  否則,這裏沒道理會響起笛聲。

  想到這裏,季禮擡手對着騰善說道:

  “快吹第二句,用我的笛子!

  說完,他就将手中的笛子丢給了騰善。

  騰善接過後一愣,但也立馬調整姿勢,用單手進行演奏。

  雖然吹奏需要雙手,不過這畢竟不是表演,隻需要意思一下即可。

  騰善在一邊與那笛聲進行着規則上的交流,而季禮則開始思考另一件事。

  如果他所料不錯,關于劉老師的線索就在靈異世界。

  但在半分鍾後,他們就要被打回遊戲世界,并立即要面對堪比無解的無臉人。

  這個死局,必須要解決。

  季禮在逃亡電梯口時對于這個解法就有了一定的靈感,隻是時間太緊。

  目前來看,半分鍾的靈異世界仍然不夠。

  但他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騰善,時間的壓力有此人在,還算充裕。

  關于無臉人的解法,其實要歸根溯源。

  季禮在見到它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到底錯在了哪一步。

  他沿着足印一路來到此地,以笛聲爲引,走到今天。

  始作俑者,是那一串足印。

  但真正促成死局關鍵的,卻是他在遊戲世界十三層,以笛聲與它産生了關聯。

  開啓死路的陷阱,就是笛聲。

  已經發生之事,他無法挽回,但他卻可以做到撇清。

  無臉人,是誰釋放出來的?

  是季禮和騰善嗎?

  不,隻有騰善。

  是騰善用季禮的笛子,吹響了第三句,釋放了無臉人。

  換言之,無臉人是與騰善建立的相連關系。

  笛子是鑰匙,騰善就是那個拿着鑰匙開鎖的人。

  而季禮無非是爲騰善提供了笛子的一個間接相關者。

  但爲什麽,無臉人卻要追殺季禮,甚至以他的相貌爲依據。

  答案隻有一個:季禮擁有笛子原件。

  它認笛不認人。

  如此來看,之所以造成如今局面的要素有二:

  一是騰善這個吹笛人、二是季禮手中的原件笛子。

  季禮伫立在紅色的邊緣位置,耳旁盡是嗚咽的笛聲。

  騰善此時正艱難地與那不知來自何處的笛聲,進行着虛空交談。

  他靜靜地看着這一切,腦海中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達到所謂的撇清條件,并不困難。

  讓吹笛人帶着笛子一同毀滅,抹除掉與無臉人的關聯性,徹底将季禮從死局中摘出去。

  (本章完)

  第729章 自毀生路

  笛聲一來一回,雙向對話。

  騰善攥着笛子,眼中露着精芒,他不自覺跟随着笛聲來到了某個極爲熟悉的房門前。

  1307.

  仍是1307,仍是相同位置,卻是另一世界。

  第一幕,騰善過的并不如意,否則也不會落後這麽久。

  敲門的那次抉擇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煩,還是靠李觀棋的提點才堪堪過關。

  可以說,第二幕的線索觸手可得,且他起到了極大作用。

  這對于一個店長任務中的“新人”來說,已經是相當不錯的表現。

  騰善壓抑着内心的激動,臉上挂着笑地轉過頭,難抑興奮地說道:

  “季店長,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裏面!

  季禮看了他一眼後,沒有開口,就像上次一樣将手放在了1307的門上。

  觸摸着上面的冰冷,他緩緩将其推開。

  與曾經的經曆一般無二。

  同樣蒼白的手掌叩在門闆上,将塵封的大麽開啓。

  隻是從内開啓是死路,從外開啓是線索。

  1307的一切,終于得以全部展露。

  在暗紅色光芒的照耀下,這個神秘的房間仍然一片空空。

  但季禮此番卻看到了一個不同尋常之物。

  一個類似快遞盒子一樣的紙箱,正靜靜地躺在客廳中央,像是等待來者開啓。

  騰善在門後又一次吹響了笛子,悠揚的笛聲回蕩開來。

  緊接着紙箱中也随之給予了回應,他吹第一句,它回第二句。

  季禮緩緩來到紙箱旁,蹲下來仔細打量着。

  笛聲來自箱中,所以聽起來有些沉悶和機械。

  他瞥了一眼急忙趕來的騰善,立即伸出手準備将其翻開。

  騰善見狀趕緊将手按在了紙箱上,沉聲說道:

  “季店長,線索擺在眼前,我們有些話要談談。

  季禮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良久後嘴角上揚地說道:

  “隻剩十秒鍾,靈異世界可就要結束了。

  騰善表情沒有變化,并未将季禮的笛子收起,而是另一隻手從背包中拿出了一顆人頭。

  人頭鬧鍾擺在地上,他聲音沉穩地說道:

  “我可以繼續延長45秒,這些時間足夠我們确定好一切了。

  季禮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着他。

  他的這番表現讓騰善的心态變得忽上忽下,片刻後說道:

  “紙箱中的線索,不出意外是開啓第三幕的線索。

  若隻是線報,自然歸你我二人共有。

  但若是實體道具,那麽歸屬權就要好好商議一下了。

  季禮沒有贊同,也沒有反駁,隻是淡淡地問道:

  “那你的建議呢?

  騰善皺着眉頭,季禮表現得太過随意讓他有些不知所措,隻好硬着頭皮說道:

  “在這個時候若出現實體道具,那麽極有可能具備抵擋無臉人的能力。

  我隻是個小角色,但走到這裏也廢了不少力氣。

  所以我的建議是……”

  然而他話還沒有說完,季禮突然抽出手将紙箱一把掀翻。

  這一幕讓騰善猝不及防,他猛地站起身正欲說話,卻被腳下之物吸引了注意力。

  紙箱中的東西,的确是實體之物,且是兩件。

  一盤被黑色膠帶捆住的錄像帶,一個老式錄音機。

  而那錄音機一直在運轉中,裏面的磁帶還在不停旋轉。

  一陣陣悠揚的笛聲從它傳出。

  沒有劉老師。

  錄音機和錄像帶,兩個視聽資料就是十三層的線索。

  顯然,錄音機代表着十三層的生路,而錄像帶就是開啓第三幕的鑰匙。

  騰善看着這兩件東西,來不及思考一把将就近的錄音機按在掌心。

  而季禮自然而然地拿過了那盤錄像帶。

  紙箱中有兩件道具,這是最好的結果,免去了瓜分的矛盾。

  騰善看着手中的錄音機,又看了看季禮,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

  “季店長,看來我們的合作要繼續下去了。

  遊戲世界十三層,三句笛聲,是開啓死路的鑰匙。

  那麽在騰善看來,錄音機中的三句笛聲自然會成爲關閉死路的鎖。

  季禮翻看着掌心的錄像帶,上面纏繞的黑色膠帶上寫着:

  “1001”

  這應該是一串房間号。

  看來第三幕的故事,要在第十層上演。

  從當前情況來看,騰善掌握着十三層的生路,季禮掌握着第三幕的鑰匙。

  合作似乎必不可免,這也是皆大歡喜的結果。

  季禮靜靜地看着對面的騰善,尤其是在對方手中的人頭鬧鍾。

  他對這個結果并不滿意。

  ……

  由于季禮開啓人頭鬧鍾,給予的45秒鍾已經足夠,所以騰善并未使用人頭鬧鍾。

  目前來看,若靈異世界存有重大線索,就不存在鬼物襲擊。

  這或許是一個可以區分線索位置的方法。

  重新回到遊戲世界的第一時間,季禮的聽覺、視覺就全被剝奪。

  另一邊的騰善也處于相同境地,不過此番歸來,他胸有成竹。

  首先,他手拿鎖住死路的工具,錄音機。

  生路在手,他不再懼怕無臉人,更不怕季禮。

  季禮如果有其他心思,也不會做出自毀生路的愚蠢決定。

  其次,就算真的出現意外,他還有人頭鬧鍾保底。

  季禮使用鬧鍾規避攻擊的做法,給他提供新的鬧鍾使用方法。

  最後,季禮的原件笛子還在他手。

  可以說,無論生路還是死路,都掌握在他的手裏。

  有三重保障,騰善丢掉了曾經的慌張,在回到遊戲世界中,立即按下了播放鍵。

  幽幽的笛聲,從他懷中的錄音機中徐徐傳出。

  值得一提的是,錄音機中的笛聲與他自己吹奏的有所不同。

  它要更加沉悶和沙啞一些,許是經過錄音機的再加工,增加了一些不爲人知的作用。

  而效果同樣斐然,幾乎是該聲音出現的一刹那,他的聽覺與視覺就回歸了一半以上。

  在模糊的視線裏,他看到一個穿着純白病号服的人,正漂浮在面前。

  可無臉人卻遲遲與其靠近,似乎是在畏懼着那錄音機中的笛聲。

  當第二句結束,騰善的傷勢有了大範圍緩解,就連失去的右手都有了一絲血肉凝聚的迹象。

  這讓騰善喜出望外,錄音機竟還有治愈效果。

  局面正在向好的方向進展,隻是有一點令他略顯疑惑。

  這一次回到遊戲世界,無臉人似乎隻盤踞在他的四周。

  季禮身處1308的門前,與他不過一步之遙,卻像是并未受到影響一樣,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無臉人的身影開始模糊、虛化,同時1307敞開的房門有了一絲閉合的迹象。

  這二者間呈現着等同的步調。

  最後一句開始響起,騰善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動,他知道自己的生路是正确的。

  這也讓他十分确幸,好在錄音機是落在他腳下,而不是錄像帶。

  從結果來看,錄像帶對當前局勢毫無幫助。

  而他掌握的錄音機卻徹底壓制住了無臉人,包括這個季店長。

  不過,正當錄音機即将轉到磁帶的末尾,最後一個音符即将流出時。

  笛聲忽然戛然而止。

  緊接着錄音機裏的磁帶像是出現了故障,開始不斷發出刺耳的聲音。

  騰善面色大變,最後一句還未演奏完畢,錄音機卻壞了。

  他急忙看向1307的門口,原本馬上要徹底閉合的大門,竟緩緩地重新被開啓。

  剛剛恢複的視覺和聽覺這一刻重新被剝奪。

  在徹底看不清眼前一切之前,他發現季禮望着自己的目光,平靜如水,波瀾不驚。

  仿佛是在看着一個死人。

  (本章完)

  第730章 神秘的第十層

  磁帶是什麽時候被季禮做了手腳?

  騰善不知道。

  但此時季禮的表情,就與當初在靈異世界中望向他時一般無二。

  “難道,他從那個時候就想要毀掉生路?

  騰善頭皮發麻,他心中不斷咒罵着季禮,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

  當磁帶毀掉之際,他立馬将背後的背包拿到身前。

  然而他剛剛将手伸進包裏,還沒觸碰到人頭鬧鍾之際。

  他的大腦忽然淪爲一片空白,雙耳處滿是刺耳的嗡鳴,仿佛一瞬間無數電流充斥腦海。

  頭腦的停滞,讓他根本無法做出拿出人頭鬧鍾的舉動。

  但這個狀态并未持續太久,他畢竟是曆經四次任務的資深者,短暫間就恢複了一部分神志。

  “砰砰砰!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十三層除了1307外,十四扇緊鎖的房門同時被開啓。

  一個個穿着病号服的身影,邁着緩慢的步伐從門内接連走出。

  騰善看不見這一切,也聽不見這一切,可他明顯察覺到一陣風從身邊刮過。

  還沒有反應機會,胸前的背包就被瞬間搶走。

  一根半竹半骨的笛子卻被丢進了他的懷中,除此之外他什麽都不剩。

  季禮隔絕了視覺與聽覺,手中提着騰善的背包,快速穿梭在十三層的長廊之中。

  在奔逃期間,季禮聽不到背後騰善的哀嚎與嘶吼,但他能夠預料到這種凄慘的下場。

  如騰善先前所爲,他以錄音機中的笛聲的确有鎖住無臉人的迹象。

  可卻也喚醒了其餘十四扇門内的其他病号服男人。

  這是一個兩頭堵死的死循環。

  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季禮不算自毀生路。

  最起碼,他所設想的生路,是奏效的。

  将開啓最終死路的人和笛子,全都留在十三層的鬼潮之中。

  所有鬼會優先攻擊騰善。

  這樣就爲季禮争取了最大程度的逃跑時間與空間。

  這是一個十分陰損和被動的生路,絕不該算是正途。

  那麽,十三層到底有沒有生路?

  這個問題,真的沒有答案。

  但不論如何,季禮還是從十三層活了下來,并且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這條生路,似乎也被規則所承認。

  因爲還沒等季禮抵達電梯口,電梯的門就已經自動開啓了,像是迎接着赢者。

  身處電梯之中,季禮的視覺瞬間全面恢複,同時聽覺也已經修複大半。

  當然,1301所造成的傷勢無法修複,卻也能夠讓他具備部分正常聽覺。

  而在電梯門緩緩關閉之前,落在季禮眼底的最後一幕,是死亡。

  騰善被無數個穿着藍白病号服的身影圍在正中間。

  一個特殊的純白色病号服的無臉人,逐漸與倒地的他融爲一體。

  騰善的手順着某個病号服身影的腳下,長長伸着,像是要抓住季禮離去的影子。

  而被丢棄在牆角的笛子,已經被踩成了一塊塊碎片,再也無法修複。

  ……

  “十三層,第二幕,吞人的噩夢……”

  季禮背靠在電梯中,仰頭看着棚頂淡黃色的燈光,全身拂過一絲冷意。

  這個第二幕的劇情,難度高的離譜。

  他是第一個來到這裏的店長,經曆的最多,線索最豐富。

  然而能夠活下來,絕不是因爲他有多麽強大的智慧。

  頭腦和應變固然是重要的一部分,但真正敲定局勢的,還是騰善的到來。

  十三層,以他的頭腦竟然找不出最完美的生路,仍要靠活人替死來逃生。

  以季禮的預估,這個遊戲的第二幕怕是要抹除半數的店長。

  那麽再往下走,季禮猜測很大程度就很難再遇到同行者了。

  看着不斷閃爍的按鈕,第十層即将到來。

  季禮還記得,曾經這棟樓的第十層内住着一個頗具盛名的神婆,胡老太。

  顧行簡的那盞煤油燈就是從這裏獲得。

  “滋滋……”

  當電梯剛剛停在第十層,季禮的耳機中忽然傳來了聯通的訊号。

  “你到哪了?
我在第十層遇到了麻煩!

  方慎言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是一貫的冰冷。

  隻是落在季禮耳中時,會有些許的雜音,這是在十三層落下的後遺症。

  季禮立即身子一挺,他了解這個男人,能夠被其成爲麻煩的事并不多。

  而出乎預料的是,方慎言竟也在第十層。

  看來,這個第十層或許要遊戲、現實雙線互動。

  “說吧,我就在十層。

  方慎言那邊似乎并沒有多麽緊迫,想來他遇到的問題,暫時還無關生死。

  “我被困進了第十層的某個房間,但我不知道是哪一戶。

  走不出去,也什麽都做不了,屋子裏沒有任何家具。

  隻有一部電視劇,上面閃爍着雪花卻不知用意。

  我猜想,這可能需要你那邊進行互動。

  從這番話來看,方慎言那邊對于信息的掌握也是不夠詳盡。

  他隻能确定,這部電視機是解題的關鍵,除此之外什麽都不清楚。

  季禮已經踏足到了第十層的樓道中,這裏與上面幾層一樣寂靜無聲。

  但這次,他已經可以聽到自己的腳步聲與呼吸聲。

  遊戲與現實,最大的區别就在于自由。

  遊戲世界,店長們是可以自由行動的,他們想去哪裏就可以去哪裏。

  但現實世界,如方慎言去的每一層,都是有鬼把他拉去的。

  這次也是一樣的經曆。

  當方慎言和克萊德從第十六層走出後,就進入了電梯。

  而電梯就停在第十層,再也無法上下。

  二人剛剛走出電梯,就被強行拉到了一個密閉的房間之中。

  能夠辨識房間的所有特征全都被抹除,就連地磚等物都是一片黑色。

  這擺明了就是不想讓被困者知曉身處哪一房間。

  這個神秘的房間裏,隻存在着一個開啓中,卻毫無意義的電視機。

  方慎言觀察良久,用了不少途徑,最終隻能得出一點結論:

  第十層的靈異事件,需要遊戲世界的介入,必須互動開啓。

  季禮簡單了解之後,心頭浮現了一種不自然的感覺。

  他從口袋中拿出了剛剛獲得的錄像帶,陷入了沉思。

  現實中被困的神秘房間,開啓卻無意義的電視機。

  這盤藏有未知信息的錄像帶,黑色膠帶上寫下的疑似“房間号”的四個數字。

  所有東西都一一對應。

  季禮停在了第十層的第一戶門前,面色有些不自然。

  一切,是那麽的順理成章。

  (本章完)

  第731章 邪魔婆婆

  并非季禮多疑,隻是十三層的經曆讓他心有餘悸。

  第十層,也即是第三幕的開啓,必然會比第二幕的難度更上層樓。

  上次騰善加入,算是有好運相助。

  這一次,顯然再沒有幸運可言了。

  季禮站在1001的門前,仔細總結着當前所得到的線索。

  推敲着哪裏可能會引發死路,又在哪裏存有疑慮。

  不過翻來覆去的思考後,他并未找出破綻。

  1001,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在這裏,他要做的事情是用房間内的電視機,播放手中錄像帶。

  不過在此之前,首要救下方慎言。

  目前來看,第三幕劇情很可能無關主線,起到的是攔路虎的作用。

  隻有完成第三幕,才能破解錄像帶中的内容。

  這顯然會讓季禮認爲,錄像帶中的内容将會非常關鍵。

  沉默良久後,他還是選擇推開了1001的大門。

  輕松随意,虛掩的房門似乎也在等待着他。

  “砰……”

  厚重的鐵門輕觸牆壁,将屋内的一切展露在季禮的眼前。

  他邁着堅定的腳步緩緩朝内部靠攏,這是一室一廳的房間。

  無論面積還是結構,都與茹茹家極爲相似。

  隻不過這裏面的樣子,卻讓季禮瞳孔一縮。

  放眼望去,季禮隻看到了一片幽暗。

  天花闆、地磚、牆壁,目光可及之處全都是朦胧的黑色,像是被虛無吞噬掉了一樣。

  可腳踩在地面上,仍然會傳出清晰的腳步聲。

  在客廳靠着東牆的位置,地面上放着一個老式電視機。

  唯一的光明就從屏幕中投射而出,卻并不能照亮地面。

  刺眼的白光,是屏幕中閃爍的雪花。

  它開啓着,卻沒有播放任何東西。

  一切,就與方慎言描述的一樣。

  季禮如今已經能夠大概确定,第十層需要遊戲與現實互動。

  他在屋子内轉了一圈,觀察着環境。

  唯一的卧室隻有一道小門,裏面的情況也與客廳無疑。

  這個神秘的房間,像是被某團詭異的黑暗所遮蔽,給活人展示的隻有那台電視機。

  季禮皺着眉頭,将卧室的門保持敞開,最後駐足在了電視機前。

  黑暗籠罩着一切,包括他自己,唯有白色的雪花在流淌。

  他看到了電視機上方放置着一台已被淘汰的插入卡式播放機。

  錄像帶就在手中,播放機也在面前,可他不敢動手。

  在第三幕正式開啓前,他若強行播放錄像帶,極有可能會被第三幕所打斷,甚至吞掉。

  季禮蹙眉看着電視機,将錄像帶放回包中,對着耳機另一邊問道:

  “我已來到1001房間,将你那邊的情況,詳細說一下。

  方慎言早就等待着這一刻,沒有絲毫停頓開口介紹道:

  “房間内的情況就像我之前說的一樣。

  當時我與克萊德同步來到第十層,就被強拉進了未知房間。

  我們二人也因此失散,房間内似乎隻有我自己。

  我不能确定是否就是你說的1001。

  但我冥冥中感應到,這個房子裏不止我一個人。

  他在最後那個“人”字上咬字重了幾分,像是要爲季禮證明,他并不确定是什麽東西。

  其實,現實世界中的情況很簡單,就和遊戲世界一樣簡單。

  目前掌握的情報極少,店長們都很被動。

  似乎除了等待第三幕正式開啓外,并沒有其他辦法。

  無可奈何中,季禮點上了一根煙,在原地徘徊。

  良久之後,他的腳下已經多了三根煙蒂,可電視機仍然保持着雪花狀。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表,距離進入1001已經過去了十八分鍾。

  這個異常情況令他愈發不安起來,第三幕還不開啓,是在等待什麽……

  趁此期間,方慎言将在十六層中發生的事情,也都挑重要處說明。

  當他說出關于主線的猜想時,季禮卻陷入了沉默。

  “病源、病人、救治、住院、搶救、焚化”

  這個邏輯的确沒什麽問題,不過站在季禮的角度來看,卻沒有什麽說服力。

  按照時間來計算,季禮已經進入遊戲長達三個小時,也即将開啓第三幕。

  但他始終沒有摸到主線的脈絡,包括方慎言所提的主線劇情,他幾乎沒有接觸到。

  兩個世界不多的共同點,或許就是無臉者與病号服。

  可這并不能說明,這次店長任務的主線,就與“病”相關。

  最起碼,從遊戲的角度來看,這個主線并未明顯體現。

  正當季禮準備點上第五根煙時,面前的電視機突然發出了刺耳的響聲。

  這在寂靜的環境中,立馬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

  方慎言那邊也安靜下來,顯然這個變化是雙世界同步進行。

  季禮将打火機放下,目光炯炯地盯着電視屏幕。

  雪花開始消散,黑白色的畫面将視角代入到老舊的世界中。

  ……

  這是一個沒有開燈的房間,畫面昏暗且模糊,讓人看不清細節。

  咚咚咚……嘎吱……

  三聲敲門響起,還沒有得到任何應答,開鎖聲又緊随而來。

  房間裏,先後走進來了五個模糊的人影。

  爲首的第一人,身段窈窕像是一個女子,在這模糊的屏幕上無法看清樣貌。

  在女子的身後,跟随着四個人。

  這四個人身形各異,但從特征上看,應該是四名男性。

  而這四人前行的姿勢,又略帶詭異。

  有一個身材佝偻者被圍在中間,另外三人分别在左、右、後,将其攙扶。

  這番場景,像是三位好友将一個病人送到1001一樣。

  那窈窕女子,就是導診員。

  屏幕太舊,房間太暗,前前後後的五個人全都無法進行辨認。

  “婆婆,他們來了。

  爲首的窈窕女子,站在門口處,恭敬地對着客廳的某個角落說道。

  季禮身子一僵,他下意識地看向房間門口,那裏沒有人,更沒有窈窕女子。

  但他明明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目光,就在門口籠罩在他的身上。

  而女人目視的方向,正是季禮所處位置。

  這段視頻明顯帶有某種靈異力量,擁有身臨其境的特殊效果。

  季禮略帶不适地往一旁讓出了位置,重新觀看着電視機。

  “進來坐吧……”

  他剛剛移開,就聽到方才所處位置,響起了一個聲線滄桑,語氣疲憊的聲音。

  這聲音,季禮從未聽過,但他卻立馬意識到了對方身份。

  胡老太!

  黑白大樓最著名的神婆,卻也是殺人煉骨的邪魔。

  (本章完)

  第732章 隐藏劇情

  一點搖曳的燭光亮起,照亮了一小片黑暗。

  電視機中的鏡頭出現了移動,以一個俯瞰全局的角度展開播放。

  季禮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機,朝電視機的位置更近幾步。

  一隻幹癟枯瘦的手占據了屏幕的右下角,用那細長的指甲撥了撥火苗,讓光明更盛幾分。

  胡老太,出現了。

  她穿着一身紅色的棉襖,灰白色的頭發紮了兩個麻花辮垂在肩頭,盤坐在地上隻占據了一小塊陰影。

  季禮似乎更近一步看看她的相貌,但視角卻隻照到了她的胸口處。

  導診員的窈窕女子,自從說完那句話後就沒再動彈。

  反倒是那三名男子将中間那個瘦弱者,攙扶到了客廳中央。

  “坐吧。

  胡老太的位置是一片陰影,隻能聞其聲卻不見其形。

  瘦弱者被攙扶到了胡老太對面的一把椅子上,佝偻的身影有了一絲舒展。

  季禮凝眸望去,卻隻能看到他的背影在微微顫抖,更多的信息卻看不到了。

  另外三人将其攙扶坐下後,就立于燭火外圍,并成一排像是脫離局勢。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畫面中的六個人,已經明确身份。

  胡老太,看病的神婆。

  窈窕女子,導診員。

  瘦弱者,是病人。

  三名男子,是病人的同伴。

  季禮饒有興緻地點上了一根煙,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所在的客廳。

  那麽,接下來視頻會上演什麽戲碼?

  自然是看病。

  盡管季禮對這些不甚了解,不過由于天天接觸這些,所以也有所耳聞。

  神婆、過陰人、風水先生等職業,他們也會替人看“病”。

  隻不過這類“病”,不隻指傳統意義上的病,而是“邪病”,又或稱“外病”。

  邪病,通常指被鬼物影響、被精怪幹擾正常生活一類。

  顯然,瘦弱者精神萎靡,行動遲緩,正是有此病症,故而前來醫治。

  季禮暗自點頭,他大概猜到後面的視頻内容了。

  應該就是胡老太爲其看病的過程。

  既然視頻強行要求季禮觀看,那麽重要應該就是這段。

  更何況,據顧行簡描述,胡老太是一個“有點手段”的神婆。

  “飲、食、住、行,是老婆子四樣驅邪步驟。

  一飲,确定邪靈淵源;

  二食,鎖定邪靈蹤迹;

  三住,抹除邪靈存在;

  四行,還你本來之身。

  既然你找上了我,有些話要提前說明。

  就診期間,你不可抗拒、不可言語、不可妄動,将命交在我手裏。

  我再問你一遍,确定要我看病嗎?

  “飲、食、住、行?

  季禮搖了搖頭,他第一反應是這四個字,但從後面的話來看,應該是:

  “引、識、誅、醒!

  胡老太不再說話,将話語權交在瘦弱者手中,但他似乎沒有思考太久。

  幾秒鍾後,季禮聽到“嘎吱”一聲,像是椅子挪動了一下。

  畫面中,瘦弱者斜靠在椅背上,頭歪在一側,像是陷入了昏厥。

  而季禮隐隐約約看到胡老太的身邊,逐漸浮現一層薄薄的煙霧。

  驅邪儀式,開始了。

  第一步,引。

  煙霧從胡老太的四周,慢慢地擴散開來,并帶着目标性地直指瘦弱者。

  那些煙霧,如同一根根靈活的細蛇,開始在瘦弱者的身上鑽來鑽去。

  白色的薄煙,順着他的兩個鼻孔流出,最終消失不見。

  “失敗了?

  季禮看的入神,他仔細觀察着胡老太的雙手,見其微微顫抖了一下。

  “婆婆,這煙不對吧……”

  “住口!

  後面看戲的三個陪同者之一也看出了不對,出言發問卻還沒說完。

  站在門口的窈窕女子厲聲将其打斷。

  季禮看到胡老太那幹瘦的身軀包裹在紅色棉襖下,竟然有了一絲傾斜的迹象。

  “邪靈,不在他身上……”

  撲通……

  疑似活人栽倒的聲音響起,電視機的畫面就此定格。

  視頻,播放完畢。

  留下的卻是無限疑問……

  季禮皺着眉頭緊盯着屏幕上的最後一幕。

  屏幕中,幽幽的火苗照亮了胡老太倒下的身軀,定格在她的右手。

  那隻像是風幹的手掌,五指朝内彎曲,抵在自己的胸口。

  胡老太死了?

  季禮不知道,他隻知道驅邪儀式剛開始就失敗了。

  所謂“引、識、誅、醒”四個步驟,第一個都沒看全。

  定格的畫面裏,倒地的胡老太、昏厥的瘦弱者、三個并排的同伴、窈窕的導診員。

  而胡老太的最後一句話,卻說“邪魔不在瘦弱者”的身上。

  視頻,有頭沒尾,全是零碎信息,這次靈異事件到底是什麽?

  “滋滋滋……”

  就在這時,定格的電視機開始重新閃爍着雪花。

  季禮不由自主地往後倒退了兩步,來到牆邊警惕地看着它。

  這次雪花隻存在了一瞬,就立馬換成了一串血紅色的小字。

  ……

  “提示:你已闖入一個未知地點,觸發隐藏劇情。

  依據現有線索,繼續完成驅魔儀式。

  成功完成,即可通關,可獲得使用播放機權限。

  請提交你的選擇:

  A:接受挑戰;

  B:拒絕并撤出:

  ……

  遊戲室内,季禮錯愕地看着遊戲機上顯示的兩個選項。

  一切與他設想的完全不一樣。

  第十層,竟然不是第三幕!

  疑惑與不解充斥着他的腦海,因爲從先前掌握的線索來看。

  第十層有播放機,有1001房間号,方慎言也在這裏。

  這一切都與他拿到的錄像帶相對應。

  可它卻僅僅是一個隐藏劇情!

  那麽也就是說,季禮本不該來到這裏,播放錄像帶的道具應該在另一個位置。

  但1001,這四個數字又代表了什麽?

  方慎言又是如何湊巧來到的第十層?

  “繼續挑戰,還是拒絕并撤出……”

  季禮開始深思這個緻命問題,第十層不是第三幕,那麽正确的第三幕在哪?

  以目前掌握的線索,他隻能确定第十層有他想要的東西,離開這裏線索就斷了。

  季禮一直認爲他走的路線是最正确、最完美的。

  但現在來看,絕對不是。

  他一定在第一幕和第二幕錯過了某個重要線索。

  亦或是在某一個環節出現了纰漏,才導緻線索缺失,無法開啓正确的第三幕。

  綜合來看,季禮看似擁有接受或拒絕的權力,但現實是他别無選擇。

  一根煙後,季禮敲定了選項。

  A:接受挑戰.

  ……

  “你選擇接受挑戰,将被給予勇者的獎勵,祝你好運!

  (驅魔儀式中可免死一次)”

  (本章完)

  第733章 驗明身份

  “蹭……”

  打火石的摩擦點燃了一縷火苗,季禮輕輕俯身将其借到客廳中央的那盞蠟燭。

  忽閃忽閃的幽光,照亮了一小片圓形區域。

  以燭火爲中心,四把椅子圍城一圈,像是進行着某種神秘的儀式。

  看似椅子困住火光,實則火光困住椅子。

  季禮站在蠟燭邊,默默轉身,目光在四把椅子上一一掃過。

  他看到了四把椅子上坐着四個人……

  準确來講,是有四個紙紮的小人被放在了椅子上。

  紙紮的小人雖然隻有巴掌大,但制作的極爲精緻耐看。

  在四人的頭部,分别貼着四張黑白色的相片。

  第一個人,正是缺了一目的方慎言。

  季禮微微色變,他不知道方慎言經曆了什麽,竟會少掉一隻眼。

  第二個人,是同樣缺失一目的克萊德。

  從之前的交談中可知,克萊德與方慎言一同來到的第十層。

  看起來,這次靈異事件也有他一環。

  第三個人,是表情陰沉,直視鏡頭的李觀棋。

  又是熟人。

  這張相片不知是何時拍攝,但想來時間不長。

  季禮第一次見到一向溫和的李觀棋竟會具備這種表情。

  第四個人,是面無表情,作閉目狀的薛聽海。

  薛聽海的出現是意外,卻也在情理之中。

  隻不過他與李觀棋二人,從相片的表情來看,似乎是互換了一樣。

  “驅邪儀式……”

  季禮背着雙手,目光在四把椅子上的四個替身流轉。

  看起來,視頻的驅邪儀式進行了篡改。

  視頻内的人員,全部被替換到了抵達第十層的店長們。

  他終于明白爲什麽這次靈異事件并沒有第一時間開始了。

  因爲這個隐藏劇情,缺人。

  必須要湊過視頻中的全部人選才可以正常進行。

  那麽,應該還差一位……

  燭火輕輕地搖曳了一次,将光明帶到了另一處地點。

  季禮走出了圈中,來到門口附近。

  果然,在這裏他又看到了一個立于地面之上的替身小人。

  這是一位女子,也是熟人。

  相片上她的面部線條柔和,似是一個性格溫柔之人。

  但上挑的眉毛預示着她性格中也有不安分的一面,高高紮起的頭發讓她看起來充滿着年輕活力。

  季禮記得她的名字:皇甫佳佳。

  那個牙齒很白淨的店長。

  驅邪者,季禮;

  導診員,皇甫佳佳;

  看病人,方慎言、克萊德、李觀棋、薛聽海。

  驅邪儀式,出現了某種更改。

  在視頻中的病人,隻是一個瘦弱者,但在遊戲中,卻是四人俱在。

  看起來,應該是胡老太最後的那句話,将事情推進了另一種局面。

  邪靈的藏身處,擴散到了這四人之中。

  “憑什麽是季禮驅邪?

  就在他思考之際,一個聲音從背後響起,他轉過頭沒有看到活人。

  但聲音卻是從第四把椅子上傳來,那裏是薛聽海的替身。

  看起來,這次靈異事件,遊戲與現實可隔空交流。

  “我們被困在現實,看來遊戲中隻有季禮走到了這步,所以隻能是他了。

  克萊德的替身回答了這個問題。

  季禮狐疑地看着四把椅子上,在幾個替身上看了看。

  他看不見這四人,卻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但他們是怎麽知道驅邪者是自己的?

  “你那邊的選擇、行動,都會通過電視機現場直播給我們。

  方慎言給予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季禮順勢看向了電視機的位置,他這邊卻隻有定格的視頻畫面。

  看來,遊戲與現實,雖是同步進行,但也有不小的區别。

  驅邪儀式的主持者,季禮在遊戲中操作,隻能看到替身,聽到聲音,卻看不到現實畫面。

  但“四位病人”,他們卻可以通過現實中的電視機觀看季禮的一舉一動。

  李觀棋面色陰沉的相片處,傳出了他疲憊中沙啞的聲音:

  “季店長,我問你一句,騰善死了嗎?

  季禮沉默片刻後,點了點頭:

  “他替我死了,于是我來到了這裏。

  李觀棋那邊似深吸了一口氣,停頓幾秒後,沉聲說道:

  “我明白了。

  身爲導診員的皇甫佳佳,一直沒有說話,但這個時候也忍不住了。

  “我怎麽看這驅邪儀式根本不公平。

  爲什麽在場六個人,天海卻将選擇權隻交給了季禮?

  他作爲驅邪者,等于掌握了房間内的生殺大權。

  我們連選都不能選!

  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克萊德的解釋沒錯,但這也僅僅隻是一個解釋,卻不能體現公平性。

  雖然季禮選錯了人,也會死。

  但他畢竟牢牢掌握着主動權,等待着其餘幾位店長的全是被動接受。

  因爲視頻已經明确說明。

  在進行驅邪儀式期間,“不可抗拒、不可言語、不可妄動,将命交出去。

  “季店長,你可要擦亮了眼睛。

  就算你選對了人,隻要沒能抹除邪靈,就不算成功。

  不可抗拒的隻是參加儀式,不代表我們真的無法抵抗。

  别忘了,現實世界是能用罪物的。

  在場的衆人,薛聽海自認與季禮間隙最深,雙方在京都任務殺了個損兵折将。

  此刻沙啞開口,就是說明,他們這些“病人”也并非沒有反制季禮的手段。

  季禮聞言冷笑一聲,沒有給予回應。

  薛聽海果然并非等閑之輩,深谙人性。

  一句話,就将所有店長都拉到了季禮的對立面。

  這場驅邪儀式,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恐怖主題的狼人殺。

  季禮需要找出藏在衆人身上的邪靈,利用道具除之。

  這個掌握了局面完全主動的身份,同時也爲其樹敵。

  将包括方慎言在内的,所有店長全都推到了敵方。

  畢竟,也許他們也不知道邪靈在不在自己身上。

  那麽隻要季禮選中某人,對方必然會反抗,阻撓儀式成功。

  季禮要面對的絕不僅僅是那個“邪靈”,更有四位智謀與實力均在頂尖的店長反制。

  這個隐藏劇情,想要成功,很困難。

  “廢話少說,開始吧!

  方慎言冷冷開口,打斷了這些無用的交談,讓場面陷入沉寂。

  季禮緩緩走到了四把椅子的中心,他的腳下出現了兩炷拇指粗的棒香。

  “一根香,可燃燒三十秒,釋放小範圍白煙。

  使用者可指定單一目标,白煙将會籠罩其身。

  若察覺到邪靈氣息,白煙将轉爲暗紅,以此判定身份。

  (本章完)

  第734章 六人二香

  這一次,沒有出現抉擇。

  季禮能用的東西已經擺在眼前,所謂“引法”正是利用棒香來辨别邪靈。

  但兩根香,在座的卻有四個人。

  兩根香,對應兩次驗明身份機會。

  就算用排除法,卻也要最終面臨二選一的尴尬局面。

  最佳方法,就是按照胡老太的遺言,先排除一位。

  她在死前,說最初的病人身上沒有邪靈。

  可是……

  方慎言、克萊德、李觀棋、薛聽海,這四人中誰象征着最初的“病人”?

  現實世界中,剛才的争論在此刻完全停止,場間陷入漫長的沉默。

  所有人都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也等待着季禮的選擇。

  季禮緩緩将一根香拿在手中,邁過燭火開始圍着四把椅子踱步。

  由于兩次儀式的變換,病人最初的椅子已經無法找尋。

  位置上無法排除,那就隻能從四名店長的特征來辨認。

  季禮皺着眉頭,思考再三後對着空蕩蕩的房間,輕聲詢問:

  “你們誰覺得自己有病?

  突然的詢問令幾人有些神情古怪。

  薛聽海悶着頭,反罵道:

  “你有病!

  除了薛聽海回一句話後,再沒有人回應。

  季禮微微蹙眉,他對這個結果并不滿意。

  由于兩個世界的人,都是觀看過視頻的觀衆。

  所有人都清楚,病人已經被排除嫌疑。

  所以季禮的詢問,應該會得到衆人争辯,就算沒病也該出現急于冒領的情況。

  那麽通過幾人的話語,他或許可以推敲出一些端倪。

  但現在除了薛聽海,無人願意回話,導緻他想法落空。

  沉寂中,方慎言的聲音忽然響起:

  “各位,沒必要僵持下去。

  在場衆人,隻有一個邪靈。

  我們最多死一個人,其他人應該配合季禮,盡快找出它。

  場面中再度陷入沉默,片刻後薛聽海一聲冷笑:

  “你就不怕邪靈正在你的身上?

  方慎言的語氣淡然,似毫不在意,平靜說道:

  “你們最好祈禱邪靈不是我。

  薛聽海語塞,他險些忘記方慎言能夠化鬼。

  若邪靈真在方慎言的身上,他一旦被選中必會化鬼抵擋,那時候在座所有人均會死無葬身之地。

  李觀棋這個時候輕聲開口,語氣疲憊地講述了自己的經曆:

  “我從十八層開始,先去十七層、再到十一層,來到第十層。

  在第十一層,我被一隻鬼附身過,失去了一半的生命力。

  克萊德與方慎言,也緊接着異口同聲道:

  “我們在十六層丢掉了一隻眼睛。

  最後的薛聽海,聲音低沉地說道:

  “我也在十一層丢了一半生命力。

  季禮看不到這四人的表情,但當薛聽海說出這話時,明顯察覺出氣氛有些微妙。

  氣氛出在李觀棋和薛聽海之間,顯然這二人在十一層經曆過什麽。

  但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座四人全都屬于名義上的“病人”。

  四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傷勢。

  他轉過頭,将目光凝聚在定格的視頻畫面上。

  屏幕中,病人側靠在椅背上,身形瘦小且虛弱,卻看不清面貌。

  他隻能确認,此人爲男性。

  四選一……

  不對。

  不是四選一,而是六選一!

  瘦弱者既來看病,那麽最初邪靈肯定在他身上。

  但胡老太施法後,卻說邪靈不在了。

  顯然在兩次驅邪儀式中間,邪靈變換了位置。

  那麽也就是說,邪靈的範圍又一次擴大,它可能在六人中的任何一人身上,包括季禮。

  怪不得,選擇驅邪者将會擁有一次免死機會。

  這就是側面說明,驅邪者身上也可能存在邪靈!

  季禮回顧了一下自身,驚奇地發現自己也算病人。

  因爲他在十三層,雙耳受創。

  “皇甫佳佳,你是否也受傷了?

  皇甫佳佳愣了一下,卻也沒有隐瞞,言簡意赅地說道:

  “我在第十二層,失去了恐懼、悲傷、喜悅三種情緒。

  六人,都可以算作名義上“病人”。

  唯一的女性,也是病人行列。

  季禮開始懷疑自己通過身形判斷當初病人是男性這一點,是否過于武斷。

  他察覺到這個隐藏劇情有多麽棘手。

  不過這個壞消息,也給予了他一些提示。

  驅邪第一步,無法通過已知的“病人線索”來驗證,需要另尋他法。

  季禮看着掌心的棒香,想來尋找邪靈,還是要在這個道具上入手。

  兩根香,如何驗證六個人?

  “一根香,可針對單一目标。

  慢慢地,季禮将目光落在了紙紮替身上面,他的眼神閃了一下。

  看着那些栩栩如生的替身小人,他忽然發現自己的思維出現了問題。

  現在是遊戲世界,并非現實。

  對于季禮來說,他的“目标”并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這些紙紮替身。

  一炷香,的确隻能驗證一人。

  但他完全可以将其餘五個替身小人,進行拆解、融合!

  比如,他可以将薛聽海的手、方慎言的腿……轉接到李觀棋的軀幹上。

  如此一來,遊戲世界中白煙隻籠罩在唯一目标。

  但對于現實世界,白煙檢測的将是五名店長的各個部分,同樣能夠達到想要的效果。

  而第二根香,正好用來檢測季禮本人。

  這也是變相的驗證了所有人。

  季禮眼前一亮,放下棒香直奔椅子上的替身小人。

  他一把将屬于薛聽海的頭給擰了下來,同時取下李觀棋的頭,完成對調。

  而在進行這一環節間,現實中的幾位店長均沒有聲音傳出。

  這說明季禮的方法是正确的,遊戲與現實存在關聯,卻彼此獨立。

  替身就是替身,不會對現實産生影響。

  半分鍾後,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替身小人出現。

  它擁有了薛聽海的頭、方慎言的右臂、克萊德的左臂、皇甫佳佳的左腿和李觀棋的身軀。

  季禮将第一根香借燭火點燃,陣陣白煙緩慢升騰起來。

  這些白煙像是具備了生命力一樣,開始凝聚成團并朝着椅子上的替身小人進發。

  片刻後就全部籠罩在了小人的身上,将其完全遮蔽。

  時間緩慢流逝,季禮爲自己點上了一根煙,靜靜地看着。

  如果這個方法奏效,那麽就不需要點燃第二根香,留下了一次容錯機會。

  而結局也的确沒有讓他失望。

  在十幾秒鍾後,一聲驚呼傳進他的耳中。

  “是她?

  季禮猛地望向了門口的位置,那裏憑空出現了一道由白轉紅的薄煙。

  (本章完)

  第735章 朱紅木雕

  如果說在場六人,誰最有可能被邪靈附身,這也許是個無法解答的問題。

  但若問誰的嫌疑最小,那明顯就是皇甫佳佳。

  季禮作爲驅邪者,他要接觸邪靈。

  方慎言等四人随邪靈一起而來,自然也會接觸。

  唯有皇甫佳佳這個導診員,她從頭到尾與邪靈都沒有交集。

  但事實如此,白轉紅的煙霧正是從皇甫佳佳的替身小人徐徐升騰而起。

  ……

  現實世界中,同樣昏暗的房間被一抹燭火點亮。

  皇甫佳佳距離最遠,她的面色忽明忽暗,讓人看不出表情。

  在身上泛起紅煙的那一刻,她閉口不言,不知在想些什麽。

  困坐在四把椅子上的四位店長,方慎言将目光落在了電視機上。

  屏幕中,季禮回到了燭火的位置,手上多了黑色的方盒。

  看起來,這就是第二步“識”的道具。

  隻是他此刻腦海中思考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所謂驅邪四步,似乎到這裏已經成功一大半了。

  因爲對于方慎言等四人來講,他們俨然被排除在正式環節之外。

  接下來的儀式,将是季禮與皇甫佳佳的一對一進行。

  但這樣的儀式,還有意義嗎?

  對于同樣在局中的其他人,這等于置身事外,豈不是沒有危機可言。

  同樣思考這個問題的,還有薛聽海。

  他坐在椅子上,目光幽幽地打量着皇甫佳佳,又在其餘幾人身上掃過。

  眼前的局勢基本已定,後面的事情看似與他們無關。

  但此時此刻,他們卻仍被困在椅子上,顯然儀式仍作用于他們身上。

  這樣做法一定有其用意。

  薛聽海的目光不經意地瞥向了左側的那人,負在背後的雙手從袖口緩緩拿出了一張地圖。

  他必須在事發前做好萬全的準備。

  而與此同時,李觀棋閉着雙眼,像是陷入了沉思狀。

  但他藏在背後的雙手,卻捏着兩枚棋子,一黑一白。

  對于接下來發生的事,他也有所預警。

  不過這一次,他決定做出一個一反常态之舉。

  四人中,克萊德的位置距離所有人都稍遠,是一個天然的安全位。

  這就導緻,他是一個更加客觀的角度來審視其他人。

  “方慎言的注意力在儀式上,他應該是在找尋規則;

  薛聽海和李觀棋,這一對最有趣。

  他們在背後均有小動作,且二者間疑似有所牽絆。

  恐怕想的不是如何求生,而是怎樣弄死對方。

  如果我的思路沒錯,儀式的第二步與我們是無關的,是季禮與皇甫佳佳的一對一。

  那麽若有意外,将會出在第三步,誅邪。

  邪靈不會束手就擒,到那時遊戲或現實将出現混亂,這或許是一個逃脫的機會……”

  在現實世界中的衆人中,克萊德是最無欲無求的那個,所以他看待事物的角度也最清晰。

  想到這裏,克萊德微微後仰,神色輕松地看着電視機,等待着預想中的混亂到來。

  ……

  “将邪靈替身擲入盒中,與驅邪者替身一同焚毀。

  即可與邪靈心魂相融,探查邪靈淵源,與其困在同一位面。

  若找出邪靈破綻,即可開啓第三步,将其誅殺。

  所有步驟,都已經被提前設置好,道具也适時給予。

  季禮手裏拿着那個黑色的方盒,翻開後就有一個屬于他的替身放置其中。

  他緩步走到了門口,将皇甫佳佳的替身拿了起來,回到燭火旁。

  皇甫佳佳的替身,即将接觸到火苗時,季禮的耳旁傳來一聲輕笑。

  “季店長,你可别趁機報複,我沒那麽好算計的。

  皇甫佳佳的聲音适時傳來,她的态度很平常,像是開玩笑的語氣一樣。

  從這一點來看,邪靈在不在誰的身上,那個人自己也是沒有察覺的。

  這個所謂的驅邪儀式,實際上對于現實中的店長來說,真的隻像個儀式。

  最起碼,邪靈在皇甫佳佳的身上無疑,但她并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同。

  季禮沒有搭話,隻是将替身對準了火苗。

  紙紮的替身遇火即燃,火勢立即順着腳尖向上蔓延,霎時間成了火人。

  将火人丢入黑色方盒後,季禮的替身也随之點燃。

  在兩個替身全部被火勢所籠罩之際,黑色方盒自動閉合起來,仿佛構成了一個封鎖的領域。

  當盒子閉上的那一刻,季禮的神色一變,陡然襲來一陣靈魂離體的奇異感。

  視野從昏暗變爲純黑,靈魂宛如飛升般詭異且惬意,穿透了天花闆,朝着上方樓層無限飄蕩。

  ……

  半張臉貼在樓道的牆邊,布滿血絲的眼珠死死地盯着他。

  這個目光,季禮始終牢記在心。

  這是他第一次參與店長任務時,在第十層見到的那個少女。

  這次相見與前者沒什麽分别,沒有頭發、沒有眉毛的半張臉。

  季禮已經與邪靈融爲一體,他正在觀看邪靈的淵源,借此找出誅殺它的方法。

  可爲什麽第一個出現的是這個詭異少女?

  她還在用力地盯着他,就像是在看着某樣無比憎恨之物,眼中血絲又多了一道。

  突然一隻手扣在了她的頭頂,那隻手戴着一個黑色的線織手套,狠狠往後一拽。

  少女就這樣消失在了季禮眼前。

  他趕緊沖進樓道,可在一秒鍾不到的時間裏,少女和那隻手已經全部消失。

  “到底少女是邪靈,還是那隻手是邪靈?

  季禮擡起頭看了一眼樓層号,這裏是第十層。

  正當他準備再度走進時,忽然心神震蕩,他的視野又一次出現變換。

  ……

  “嘎吱…嘎吱……”

  這一次是一個無法移動的第一視角,季禮無法動彈,也無法窺視全貌。

  他隻能看到一個木雕。

  那木雕通身朱紅,像是染過血。

  季禮看不見雕刻者,卻看到了雕刻者的“手”。

  那隻手的五根指頭,全無血肉骨骼,而是五把如指粗的刻刀。

  它正用鋒利的一側,鏟着木塊上無用的廢木,層層木屑灑落在桌面上。

  這張桌子,季禮很熟悉。

  這正是茹茹的書桌。

  這裏,是十八層的茹茹家,那麽雕刻者是誰?

  “蹭蹭蹭……”

  不完全體的木雕已經初具人形,雕刻者正在勾勒軀幹。

  而季禮的目光卻被木雕的面部所吸引,那通紅的臉上,沒有五官。

  “邪靈的淵源,與遊戲主線相關……”

  (本章完)

  第736章 少女的紅

  純白的浴缸、赤裸的少女、淹沒她的血水……

  少女的皮膚就與那白玉狀的浴缸顔色一般無二。

  漂浮在溢出的血水裏像是開在玫瑰叢中的一點百合。

  與血水一樣顔色的眼睛,沒有了眼白,全部被血絲所搶占。

  季禮靜靜地與這雙血眼對視着,内心沒來由地泛起了一種抵觸,下意識地撇開目光。

  也就在這時,他若有所感地回過頭,看向了浴室的門口。

  那裏存在着一行血腳印,卻空無一人。

  但季禮察覺到了一道目光,正在暗中監視着一切。

  這個目光,從第一幕開始就一直存在,旁白也在描述着。

  再到十三層的笛聲背後,那影子切割的幕後操縱者……

  到底是誰?

  是誰在一直監視着季禮的一舉一動。

  “鬼嗎……”

  季禮微微搖了搖頭,他沒有答案,隻知道這是靈異力量的介入。

  但究竟是人是鬼,他無法判定。

  ……

  “眼睛,紅色的眼睛,在看着你!

  季禮用力地閉上雙目,他的腦海中不斷盤旋着少女的那道目光。

  看一眼就無法讓人忘卻的目光。

  “嘩嘩嘩……”

  大樓門外的長街,是暴雨傾盆。

  季禮伫立在門口,隔着玻璃門看着外面的世界。

  這場雨讓他想到了初初來到此地的時候,當時也下着一場暴雨。

  一個身材幹瘦的男人從雨中穿梭而來,從季禮的身邊擦肩而過。

  正當二人即将錯過之際,男人忽然停住了腳步,将狐疑的目光瞥向了季禮。

  這一幕令季禮頗感意外。

  如今處于邪靈的淵源之中,是過去發生的事情。

  季禮隻是一個不存在的過客,但這個男人的确是刻意地将目光望向了自己。

  爲什麽?

  幹瘦男人身子猛地一顫,像是見到什麽驚悚過度的事情,開始加緊腳步沖進樓内。

  這個背影……

  季禮忽然将這個背影與驅邪儀式中的病人對應起來,并逐漸重合。

  一個不可能的想法出現了。

  “難道,他是因我而去看病?

  這太匪夷所思,但卻的的确确存在于他的腦海中。

  但不論如何,幹瘦男人就是去找胡老太驅邪的病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季禮正要快步追去之際,忽然背後不遠處又響起了腳步聲。

  一個西裝革履,頭頂着公文包擋雨的中年男人,神色匆匆地出現在暴雨裏。

  這男人相貌平凡,渾身上下并無出奇的地方,卻讓季禮的腳步一頓。

  因爲這個男人,是茹茹的父親。

  那個早就該死的人。

  “這到底是什麽時間?

  幹瘦男人得病,絕對是近期出現的事情。

  但相同時間段裏,茹茹爸早就死去很久很久。

  這二人怎麽會出現在同一時間……

  季禮看着他朝自己沖來的身影,大腦中竟又突然浮現了少女那血紅的目光。

  他的精神一痛,旋即恢複清醒。

  目前的局勢與茹茹爸無關,他要跟緊幹瘦男人,找出邪靈淵源。

  季禮來到電梯口,卻在樓道内看到了一灘水漬。

  如此看來,幹瘦男人所住位置并非高層,應該就在下方幾層。

  舍棄電梯,鑽進樓道,沿着連成線的水漬,他一路跟随。

  最終位置,定格在了二樓的最裏端,0215門前。

  房門未關,把手上還在向下滴水,宣告着那人進房時有多麽倉促。

  “到底他看到了什麽,怎麽會如此緊張忘形?

  推開虛掩的房門,這是一個雜亂不堪的房間。

  無數髒衣服随意地丢在地上、沙發上,桌子上還有幾罐尚未喝完的啤酒。

  并未通風的房間裏,彌漫着一股怪味。

  季禮微微蹙眉,用袖口遮住口鼻,順着腳下的水漬來到了主卧門前。

  尚未進入,他就聽到了一聲慘叫。

  緊接着就是什麽東西砸在地上破碎的聲音。

  這讓他不敢再小心試探,一腳踹開了并不結實的木門。

  而房内的一切,令他猝不及防。

  陰沉的天氣下本沒多少陽光,主卧中卻還拉着三層的窗簾。

  借着幽暗的光芒,季禮看到房間的牆上、桌上、床上都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相片。

  這些相片,有些是孩童、有些是老人、有些是女子、有些是男人。

  季禮随意地從牆上揭下來一張,這上面是一個嬰兒睡覺的畫面。

  再繼續翻看,正常人生活中的各種小事、私事均被這樣記錄下來。

  季禮皺着眉頭向屋内走了幾步,将目光落在了幹瘦男人身上。

  他像是陷入了昏厥,半眯着眼睛趴在電腦桌前,破碎的杯子碎在腳下。

  這男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見了電腦的屏幕。

  這尺寸不小的顯示器上,正實時播放着多達三十幾個監控畫面。

  季禮驚愕地靠近觀察,發現這些全都是黑白大樓的各個樓層、各個住戶房間。

  挪動鼠标,下一頁的監控畫面更多。

  切回桌面時,上面還有十幾個文件夾,分别以各種生活事件的名詞命名。

  季禮越看越心驚,他意識到自己發現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幹瘦男人,是一個擁有偷窺癖的人。

  他以一己之力,監控整個黑白大樓的所有人!

  季禮倒吸一口涼氣,他找尋着視頻名稱,從1——17層俱在,但唯獨除了18層。

  看來天海的保密措施做的不錯,杜絕了十八層這個最關鍵的位置。

  但這也足夠令人震撼,幹瘦男人的變态舉動,絕不僅僅是滿足他自己。

  甚至,足以影響本次店長任務的走向。

  因爲,季禮終于意識到那個始終監視着自己的目光,屬于誰!

  他曾經認爲是鬼,但現在來看顯然活人也可以做到這一點。

  且這個人,必須極爲熟悉黑白大樓的每一戶、每一人。

  還有,他一定要走在季禮的前面,搶先得到監控權。

  這個人,隻會是顧行簡!

  季禮的情緒出現了起伏,他下意識地看向了躺在桌子上的幹瘦男人。

  這不經意間的一眼,讓他猛地後撤半步。

  他看到了一雙極爲熟悉的血紅之眼,少女死亡時的目光竟出現在幹瘦男人的臉上。

  一瞬間的恍惚,仿若幻覺。

  季禮穩住心神,再次查看時,卻發現幹瘦男人已經停止了呼吸。

  他死了,卻不知何時死的。

  但緊接着,季禮就發現了某個異常。

  他緩緩貼近男人半眯着的雙眼,那渙散的瞳孔裏倒映着季禮的眼睛。

  季禮通過男人的瞳孔,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而在季禮的眼睛裏,竟出現了一個慘白而血紅的少女。

  少女就是邪靈,季禮就是淵源。

  它的詛咒被死死烙印在了季禮的眼睛裏。

  幹瘦男人因爲看到了季禮,所以得病,這是過去的時間線。

  但現在,他不僅因此得病,并因此而死。

  黑色方盒世界,是虛假的、卻也是真實的。

  因爲黑盒的心魂融合,季禮即是驅邪者,卻也成爲邪靈。

  他在這個虛假世界殺死了幹瘦男人。

  現在邪靈要殺死季禮,季禮也要誅殺邪靈。

  心魂融合,這是一場毫無邏輯、混亂荒誕的驚悚鬧劇。

  此刻的顧行簡,就在遊戲世界的0215,做一個躲在陰暗中的監視者。

  現在季禮已經猜到了他的位置,就不可能再放任他繼續躲下去。

  局勢夠亂了,那就不妨再亂一些。

  這一次,就算殺不死顧行簡,也要扒他一層皮。

  季禮猛地轉過頭,長發甩動間,瞳孔中除了灰、黑,又多了一個蜷縮少女的死亡烙印。

  “顧行簡,你喜歡看就滾進來看!

  (本章完)

  第737章 畫地爲牢

  遊戲世界,0215房間。

  顧行簡坐在電腦椅上微微後仰,一貫平靜的眼中泛起一絲波瀾。

  屏幕前是轉身高喝的季禮,那雙眼中的紅色快速覆蓋在他的雙眸間。

  詭異而神秘的力量穿越兩個世界,通過季禮的眼睛降臨在了他的身上。

  一個渾身赤裸的少女,占據了他的腦海畫面,并施展了莫測的詛咒。

  顧行簡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眉宇間難得出現一縷憂思,片刻後無奈一笑:

  “好吧,如你所願。

  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遊戲世界的0215,但也即将抵達黑盒世界。

  這也意味着季禮與顧行簡,在本次店長任務的第一次正面交手,拉開序幕。

  ……

  現實世界的第十層房間。

  陷入驅邪儀式中的四個人,已經被困許久。

  季禮和皇甫佳佳的第二步,與他們都無關。

  在等待之餘,克萊德的腦海中開始思考起了顧行簡。

  克萊德是決心放棄本次店長任務的,更不可能進入主線,爲顧行簡做事。

  奇怪的是,顧行簡似乎也根本沒在乎這一點。

  自從任務開始,顧行簡隻在第一次抉擇時與克萊德交流過一次,後面就再無聯絡。

  好像顧行簡也放棄了任務主線,可他想得到什麽?

  諸如上次店長任務,顧行簡也無意争奪拼圖,而是其他的某件東西。

  克萊德沉默間,将頭看向了電視機的位置。

  此刻畫面正是季禮追逐幹瘦男人的場景。

  由于幹瘦男人的出現,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紛紛打起精神觀看直播。

  當看到0215卧室場景時,克萊德内心大驚。

  因爲他更了解顧行簡,如果遊戲世界也存在這樣一個地點,那麽以顧行簡的性格極有可能前往。

  “難道……”

  “你們快看,幹瘦男人死了!

  畫面仍在繼續,薛聽海突然高聲提醒衆人。

  這是一個不妙且不正常的訊号,因爲如果幹瘦男人早已死亡,那麽驅邪儀式豈不是根本不存在了?

  “這第二步不對勁!

  在座衆人均是頭腦頂尖之輩,李觀棋身子前傾,一語道破關鍵處。

  方慎言冷冷地看着屏幕,視頻中季禮正在俯身查看屍體,他借機分析道:

  “黑盒世界,是虛妄、混亂和無序,沒有邏輯可言。

  季禮竟成爲淵源,他已與邪靈完成共生。

  做好準備,這第二步要殺人!

  此話一出,先前對局勢的判斷就已經不再成立。

  每個人均神情緊張地看着屏幕,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某種細節。

  屏幕中,季禮蓦然轉身,喊出了顧行簡的名字,振聾發聩。

  同一時間,方慎言看到這一幕,猛地心跳一滞,一股不祥之兆籠罩心頭。

  “别看他!

  然而,這番躲避乃至警告,早已晚了。

  幾乎是在他撇過頭的同時,僅存的右眼被一抹血紅所占據。

  從天而降,籠罩全身的恐怖力量讓他身軀僵硬,視野的紅色中一個赤裸少女,正居高恨望。

  不隻是方慎言一人,由于情報的重要性,所有店長均打起十二分精神,恨不得鑽進屏幕觀察。

  這就導緻房間内的所有人,避無可避地直視了季禮的雙眼。

  詛咒,降臨全員。

  至此,遊戲、現實兩個世界共七人,全都被強行拉入黑盒之中。

  ……

  “邪靈淵源,共給出四幕線索。

  現可确定邪靈就是那個赤裸着死在浴缸中的少女,且與朱紅木雕有關。

  那麽,破綻在哪?

  克萊德頭痛欲裂,他半跪在地面,腦海一片混亂。

  問題的嚴重性遠超他的預期,剛一睜眼四周盡是一片陌生。

  然而看着樓道的号碼,這仍是第十層。

  爲什麽,是熟悉的第十層,他的觀感卻如此陌生……

  四周空無一人,克萊德捂着發痛的頭,口中念叨着:

  “我不能留在第十層,這裏最可能成爲事發地。

  就算生路在這,我如今的狀态根本沒能力單獨完成。

  必須彙聚三人以上,方可行動!

  ……

  方慎言單手扶着牆面,站在樓道邊緣,深吸了一口氣,看着牆壁。

  那上面寫着“11”的号碼。

  “第一幕,十層的少女出現;

  第二幕,茹茹家神秘人雕刻着朱紅木雕;

  第三幕,少女死在浸滿血水的浴缸中;

  第四幕,被詛咒者出現,并借機傳播詛咒……”

  方慎言的頭腦尚還清醒,沒有因先前之事所影響。

  驅邪儀式中聲明,第二步存在着邪靈的破綻,隻要找出它就能開啓第三步,誅邪。

  那麽一一列舉後,方慎言判定,破綻最有可能出現在“二和三”。

  第一幕,是邪靈的起源,即少女;

  第四幕,是殺戮的開端,即詛咒;

  要麽是十八層茹茹家的朱紅木雕,要麽是盛放少女屍體的浴缸。

  這二者,怎麽選?

  沒得選……

  因爲任務總綱明确說過,現實世界一旦離開十八層,就再不得返回。

  盡管,方慎言非常傾向于那個朱紅木雕。

  這個看似與邪靈無關的東西,卻被當做第二幕線索出現,絕對十分重要。

  但現實是,他根本沒能力再去調查。

  ……

  “薛聽海,你别找死……”

  李觀棋右手死死地捏着一枚黑子,雙目迸發着恨意地盯着正前方。

  在他對面,一個面向兇悍,神色陰沉的男人正将畫卷的一角抓在掌心。

  耳旁的警告被薛聽海置之不理,他隻是在猶豫着。

  如果現在撤出地圖,開啓畫地爲牢,的确可以拖住李觀棋。

  到時邪靈前來,李觀棋八成會死。

  那樣的話,他也就完成了與某人的交易。

  現在薛聽濤正在遊戲世界的第一幕停滞着,就等待着他這邊的行動有所進展。

  但薛聽海還在猶豫,他不敢去拼盡一切去賭。

  如果李觀棋真的存在某件能夠逆轉一切的罪物,到那時他怕反被邪靈所殺。

  畢竟地圖已經是他最強大的保命罪物。

  “我不能死…我死了,聽濤也活不了……

  我…我不能賭……”

  薛聽海憤恨地用手砸在牆上,用力之重将牆壁上的号碼牌都震落。

  那寫着“16”的樓道标識,落在二人之間。

  然而正趁此機會,一抹神秘的黑色與一道詭異的紅色,同時出現在他的面前。

  黑色的棋子落在他的眉心,紅色的血點擊中他的額頭。

  薛聽海的眼前陡然出現一個赤裸的少女,正漂浮在空中凝望着他。

  而那黑棋,自然來自于李觀棋。

  不隻是巧合還是怎樣,李觀棋與邪靈同一時間對薛聽海動手。

  李觀棋,竟會主動出手殺人……

  這似乎是一個很難想象的事情,或許這要追溯回二人在十一層發生的糾纏。

  但這些根本不重要。

  因爲邪靈的攻擊,遠比李觀棋的舉動更具威脅。

  而緊接着,薛聽海做出的舉動則更要驚人。

  他沒有逃,也沒有使用對抗性罪物,反而一把将地圖扯開。

  畫地爲牢開啓,強行封住了整個樓道。

  薛聽海、李觀棋、邪靈,三方全被短暫地困在了十六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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