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送走了李夫人,太子趁著晌午休息來到母親的椒房殿。
見了母親,太子貼心的勸慰道:“弟弟們年幼淘氣也是正常,母後您莫要因此著急上火。
”
靜姝的幾個兒女皆是最優秀的孩子,從來都是被人交口稱讚的天之驕子,三郎四郎雖是義子,但被人家如此嫌棄,靜姝心裡還是十分的不好受。
靜姝見兒子懂事來安慰,她十分欣慰:“母後不會放在心上的,弟弟們還小呢,母後今後好生的教導他們就是了。
”
太子現下上午在上書房學習,下午要與父親一起在勤政殿學著理政,他在去勤政殿的路上路過三郎四郎的寢殿的時候,太子停下腳步,命人推開了殿門。
三郎四郎上午剛剛闖了禍,現下倒是老實了下來,兄弟二人正蹲在庭院的大樹下,三郎兩手托腮仰頭看著天,四郎嘟著嘴巴拿著樹枝在地上胡亂的畫著。
見了太子進來,兄弟二人俱是一驚,太子先開口道:“你們今日無事了?
”
三郎和四郎起了身,四郎歎了口氣,回道:“上午在上書房裡闖禍了,弄得那幾個伴讀都不想陪著我們讀書了,往後,恐怕我們就隻能乾閑著了。
”
太子看著四郎愁巴巴的小臉兒,忍不住微微一笑,逗著他道:“左右你也不喜歡去讀書,若是如此,不正好和你心意嗎?
”
“俺雖然不喜歡讀書,但俺更不喜歡這麽待著。
”四郎仰著頭,擰著眉頭道:“整天什麽都不能做,巴巴的被困在這裡,俺要被憋出毛病了。
”
太子上前摸了摸小四郎的頭,笑著回道:“我方才與母後說了,你們若能安心在上書房讀書,今後便允你們上午讀書,下午讓我的武藝師傅教授你們習武。
”
“太子這話可當真?
”不待四郎反應,三郎躥了過來,急著問道:“母後答應了?
父皇能同意嗎?
”
太子笑了笑,回道:“隻要你們能好生讀書,父皇和母後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
隻要提到習武,這幾個孩子眼中便冒光。
三郎四郎聽了太子的話,二人紛紛表態,說是一定會好生讀書,不會再胡鬧。
太子滿意道:“隻要你們能安心讀書不闖禍,這個月月底,上書房休假,我還可以帶你們去郊外策馬。
”
兩個孩子聞言,三郎興奮得騰空翻了兩個跟頭,四郎一蹦三尺高。
待兩個弟弟安穩下來,太子拉著二人在台階上坐下,他看著二人說道:“咱們的父親是皇帝,咱們貴為皇室中人,一舉一動不僅幹涉著自己,亦是關系到整個皇家的顏面,咱們若是學不好,那父皇再是英名神武,旁人也會指摘他和母後教子無方,所以,今後,要謹言慎行,如同今日這般行狀,今後不能再有了。
”
太子面若冠玉,便是坐在青石階上,亦是掩飾不住他渾身散發的光華。
皓然如日月般。
三郎看著太子,心直口快道:“咱們兄弟幾個都野慣了,便是再怎麽努力,也趕不上皇兄一半的好。
”
“為何要與旁人比,你們隻要能盡最大努力的做好自己就是了。
我乃儲君,今後要治理國家,你們乃皇子,今後是王爺,將來我治國,你們輔政,咱們兄弟齊心,各盡其責,自然都能有一番作為。
”太子看著兩個年幼的義弟,問道:“你們可願意嗎?
”
“願意。
”三郎第一個回道:“往後咱們兄弟上陣殺敵,為皇兄守衛好江山。
”
四郎搶著道:“俺要比俺爹更勇猛。
”
這日,李陵從勤政殿歸來時已是日落西山,他與妻子一起用罷了晚膳,便問道;“我聽聞今日李尚書的夫人居然將李家公子領出宮去了?
”
靜姝回道:“都知三郎四郎頑劣,那李尚書送兒子入宮,李夫人原就是不太願意的,沒成想才第一日就被三郎給打了,她哪裡還能放心,哎!
算了,領回去就領回去罷。
”
李陵蹙了蹙眉,沉聲道:“三郎不過是用狼毫擲了李家小公子一下,小孩子間的胡鬧罷了,李夫人這般,真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
孩子淘氣,做父母的外人跟前雖都是數落自己孩子,但關起門上,皆是護犢子的。
李陵和靜姝雖為帝後,但也是肉體凡胎,所以亦是不能免俗。
靜姝聽了李陵的話,亦是不禁浮現出慍色,又與李陵絮叨道:“不僅是那李夫人嫌棄三郎四郎,還有張夫人,下半晌亦是進了宮了,雖未好意思來面見我,但聽紫雲說,她接張公子散學的時候,與太傅說了好些話,話裡話外,皆是懇請太傅將他家公子的座位與三郎四郎調離開。
”
“真是豈有此理。
”李陵心裡生氣,沉著臉道:“他們將朕的兒子當做洪水猛獸了不成?
”
他重重的哼了聲,對著靜姝道:“明日起,就讓那張李兩位公子不用來宮裡給三郎四郎做伴讀了,他們不情願,朕還不稀罕了呢,哼!
京中有得是權貴子弟,朕再為他們選來就是了。
”
靜姝擔憂道:“我隻怕經過這一事,其餘權貴人家,再不願意孩子入宮了。
”
權貴圈子就這麽大,這樣的事傳揚了出去,靜姝的擔憂確實大有可能。
李陵沉思了下,遂回道:“明日朕就傳下口諭,此次能被選入宮內給三郎四郎伴讀者,將來一律賜給進士身份。
”
靜姝驚訝:“這樣一來,隻怕言官又要彈劾陛下,說您以公謀私了。
”
李陵回道:“老胡為了大齊南征北戰了一輩子,朕就是為他兒子謀一點私利又能如何。
”
李陵這樣的鐵血帝王,一向說一不二,便是禦史台的那些言官,有時候也拿皇帝沒法子。
靜姝一樂,趁機道:“那煊哥選妃的事呢?
聽說禦史台上的諫書在你的案頭已經堆了幾尺厚了。
”
李陵擺了擺手,回道:“煊哥不想要,我也不想強迫他。
”他看向妻子,問道:“隻是不選侍寢可以,選後可是不能含糊過去了,你前陣子跟我說煊哥兒看中了雪姐兒,你可與阿辰和麗珠提及這事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