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張春庭有問題
顧甚微強壓住了心中掀起的驚濤駭浪!
張春庭是皇子?
這怎麽可能!
大雍便是三歲孩童都知曉官家隻有二子!
若這老兒說的是真的。
那官家身為父親,不但不承認這個兒子,還縱容所有人說他是以色侍人的閹黨,讓他將太子斬殺於玉台前,親手殺死自己的兄長……
光是這般一想,顧甚微整個人都憤怒了起來。
“很憤怒對不對?
顧小友是聰明人,該不會認為張春庭忍辱負重從流放之地重返汴京,是為了替你阿爹洗刷冤屈,查明真相,報答當年所謂的救命之恩吧?
”
“官家將他驅逐出了汴京,甚至不許他姓趙。
可他不但回來了,還重新入了官家的眼。
這個契機是什麽,我不說,顧小友自己也能想得明白。
”
薑太師說著,輕歎了一聲。
“他回來東京之後發生了什麽?
官家同東宮反目成仇,中宮一蹶不振。
大雍隻剩下一個奶娃娃。
”
“他引你來汴京之後又發生了什麽?
他是不是告訴你,韓時宴是一把好用的劍?
”
“你在他一步步的引導之下,做了什麽?
鏟除了齊王,如今齊王的產業全部都收在皇城司的庫房當中。
揪出了皇城司內鬼……有了這個機會,皇城司上下將是張春庭的一言堂了。
”
“讓福順公主、魯國公夫人聲名掃地……魯國公府再無後繼之人。
”
薑太師說著,神色複雜的看著顧甚微,“你應該知曉魏長命的身世吧?
你若不信老夫的話,可以等著看,很快他將是下一任魯國公。
”
“福順公主,魯國公府乃是小皇子趙誠的勢力。
”
“再到今日早朝,你們將手中的長劍架在了老夫同李太保的脖子上……”
薑太師長長地歎了口氣,見顧甚微不吭聲,又繼續說道,“再有馬紅英,當初那用將士的鮮血換國璽的命令是從哪裡來的呢?
是從前皇城司指揮使口中而來的。
”
“朱鹮就那般湊巧地救下了馬紅英,馬吳兩家欠了張春庭天大的恩情,且又對官家生出了無限的怨憤……”
“你們那些所謂的證據,又是誰給你們的?
馬紅英是誰的人?
”
“你們去北朝,為何王禦史夫人的商隊恰好一路隨行?
且願意冒著天大的風險替你們捎帶國璽出城?
是誰安排他們接應你們?
”
“滄浪山洪氏怎麽就恰好在你去之前被滅了門。
那本帳冊當真存在麽?
世上可真是有宋雨這個人?
”
薑太師說著,淒然一笑。
“當然了,老夫相信,很快你就會找到宋雨,拿到滄浪山洪氏手中那本能讓朝野震動的帳冊。
”
薑太師說著,輕輕地站起身來,“老夫言盡於此,顧小友好自為之。
”
“老夫先前說張春庭是皇子之時,顧小友心中可有怨憤?
你這個不相乾之人聽著都有怒,張春庭又何嘗會毫無怨憤之心?
若他是個明主,老夫可做那第一杆祭天之旗。
”
“可惜……”他說著,搖了搖頭,“這幾日汴河裡的一片血紅,顧小友瞧見了嗎?
”
他說著,大袖一拂,朝著門口走去。
可薑太師的腳才擡了一步,就感覺耳邊一陣勁風襲來,他瞬間身子僵硬在了原地,他回過頭去,卻見顧甚微不知道何時已經將那盤起的腿支棱起來了一條。
她手肘壓在膝蓋上,吊兒郎當的坐在那裡,像是在青樓裡看戲,就差左邊一個美人喂酒,右邊一個美人喂肉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帶著幾分意猶未盡。
薑太師深吸了一口氣,朝著另一側看了過去。
他的侍衛常音神色不善的站在門口,手指上還夾著三根寒光閃閃的袖箭。
“薑太師怎麽就走了呢?
這盤棋都還沒有下完,你這故事我都還沒有聽夠!
應該多說一些才是!
”
“正好我想要做皇城使,關於張春庭的把柄你可得掰碎了揉細了同我說說啊!
”
“你都叫我小友了,禮尚往來我也得給你取上一個美稱,不如叫做老賊如何?
從前這可是給我祖父的愛稱。
他老人家每回聽我這般喚他,都喜得一蹦三尺高呢!
”
薑太師沉著一張臉,看著顧甚微有些痛心疾首。
顧甚微斯條慢理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她回了一個痛心疾首的眼神。
“您應該一來就同我說這些的,到現在我就像是瞧見一個惡臭的魚頭怪,長了個美男身子一樣,再怎麽猿背蜂腰長腿萬裡……那也怎麽瞧怎麽不是人對不對?
”
“人年紀大了,是不是記性都不怎麽好?
就在您痛心疾首之前,還威脅我來著呢!
”
顧甚微說著,話鋒一轉。
“不過我覺得你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
顧甚微說著,拍了拍胸脯,認真地衝著薑太師說道,“不過您不必憂心,我這人善良得很,已經感受到了您憂國憂民之心。
若當真有個暴君……”
顧甚微手腕一翻,那擱在桌案的上的劍,像是生出了眼睛來一般,一下子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薑太師大駭,退後一步,站到了那常音身後。
顧甚微嘖嘖了兩聲,衝著薑太師笑了笑,“您怕什麽?
您開始說的話不記得了?
您說常音,她不會殺我的!
”
顧甚微模仿著薑太師的語調說話,說完又哈哈笑了起來。
薑太師臉一黑,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放心,我不是要殺你!
我是想要告訴你今日之憂愁我替你解了,若他日當真有暴君……”
顧甚微晃了晃手中的長劍,“我替你將他抹了脖子!
然後自己做個女君如何?
薑太師一直誇我聰慧,想必是相當滿意我的吧?
”
薑太師深吸了一口氣,從未見過如此猖狂之人!
“老夫言盡於此,顧小友聽與不聽,那都隨你。
”
“老夫方才所問的問題,你想想答案,便知曉真相了。
”
他說著大袖一甩,就要出門去,顧甚微卻是身形一閃,徑直地橫在了門口,攔住了薑太師的去路。
薑太師死死的盯著顧甚微,目光中已經帶著薄怒。
顧甚微靜靜地看了回去,“我也有話同太師說,太師不如坐下來,再多飲一杯二十年還沒有發黴的五谷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