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發現異常
李太保年紀大了,不定何時就要告老。
最近一年越發是諸事不理,和得一手好稀泥。
“李老你看他,說是請我們來府中喝酒,其實是來給我們炫耀他有兩個厲害晚輩來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今日這酒那就是鴻門宴,又酸又苦!
”
韓大伯聽著,無語地拿起酒壺給那薑太師滿上了。
他將那酒壺一擱,扭頭正要看韓時宴,卻是瞧見了那門框上扒著的一顆鬼鬼祟祟的腦袋。
那人穿著深藍色繡金邊的袍子,一張臉那是白淨斯文,端是好容貌。
一看就是軟飯吃到撐的長相。
不是他那不著調的駙馬弟弟又是哪個?
韓大伯心裡突突跳,佯裝沒瞧見的收回了視線。
“咳咳,大兄,同幾位老大人吃著呐?
時宴在這兒不,我尋他有急事!
”
韓大伯很想說,你是睜眼瞎嗎?
韓時宴那麽大一個人杵在屋子中央,你瞧不見?
他想著,沒好氣地瞪了韓駙馬一眼,對著韓時宴說道,“你且隨你阿爹去看看,莫要耽誤了事兒。
”
韓時宴聞言衝著屋子裡的眾人行了禮,然後朝著門口走了出去。
父子二人一言不發的出了月亮門,韓駙馬這才嘟嘟嚷嚷起來。
“你回來不回家,去長房做什麽?
那裡頭可是有四個老頭兒,閻王爺聽到那群人虛情假意打官腔的叨叨叨,都得說我們地府不收這麽煩人的老鬼!
”
“我在後頭喚你都喚不住!
要不我是你爹呢,冒著被唐僧念的風險,跑過去救你於火海。
”
“我那大兄也真是的,他念你做什麽?
念他自己兒子不好嗎?
韓敬彥那麽大個耳朵,聽起繭子也不會堵住。
”
“你怎麽氣鼓鼓的像是要殺人似的?
顧家姑娘瞧不上你,喜歡上別人了?
”
韓時宴覺得今日進門他肯定邁錯了腳,走錯了門,要不然能遭這種罪?
他咬了咬牙,“你在外頭站了多久?
怎麽不早些進來?
”
韓駙馬半分不慚愧的拍了拍胸脯,有些後怕的說道,“我從小就頑劣,被你大伯日日訓。
這不心中發怵麽?
在心中念了三百六十五遍祖宗保佑,這才不怕他。
”
他就知道。
韓時宴無語的想著,“這麽晚了阿爹還不去歇著麽?
”
韓駙馬嘿嘿一笑,“我又不早朝,不用像你們一樣起得比雞還早!
”
“一會兒回去我還得同你阿娘一起泡湯呢!
不是我吹,你阿爹我別的本事沒有,這哄姑娘開心可是全汴京城裡一流的!
”
“瞧你的那樣子,那是沒有得到我的半分真傳!
”
韓駙馬說著,掃了掃韓時宴的臉,“若非你長得像我,就你這性子,我還當你是我大兄的孩子,當年抱錯了。
”
“不是我說你,這汴京城夜裡那麽多好玩的東西,你不帶顧家小娘子去耍,天天隻知道查案子那怎麽行?
”
“一起查案子那叫同僚,一起賞月看花夜遊,那才叫有情人!
”
韓駙馬嫌棄地看了一眼韓時宴,“我瞧你像個木頭!
裡頭那四個老頭兒天天一起擠上書房,他們能成雙成對?
”
“你可別理那群念經的和尚了,你阿娘說那顧小姑娘受了傷?
她給燉了一桶參湯,你快給送過去顧小姑娘喝……人這會兒還沒有睡呢!
”
韓駙馬說著也覺得公主娘子準備一桶參湯有些誇張,他想了想補充道,“喝不完的用來泡澡,外敷內服見效更快。
我還在園子裡摘了花,放在參桶旁邊了。
”
“你可別傻不愣登的說是阿爹給你摘的,你就說路邊瞧見花很美,送給她。
曉得伐?
”
韓時宴深吸了一口氣,拂袖而去。
韓駙馬見怪不怪的揮了揮手,“記得阿爹說的啊!
別忘記花!
”
一直到站在了桑子巷顧甚微家門口,韓時宴這才無比後悔起來。
他得是有多愚蠢,才會聽他那不著調的爹娘的,坐著馬車帶著一水桶參湯,還帶著雙手都抱不攏的花兒在大半夜的衝到顧甚微家門前……
明明就在不久之前,他才同她說了早些歇息回去養傷。
明明就在之前,他還覺得他爹太離譜。
現在他竟然照做了。
韓時宴正猶疑著,就瞧見顧甚微家的那扇小木門打開了來,顧甚景的小腦袋探了出來,他撐著一副拐杖好奇的往外看著,瞧見是韓時宴驚喜的朝著他身後的馬車看了過去。
“時宴哥哥,我阿姐回來了嗎?
”
韓時宴一愣,“你阿姐還沒有回來嗎?
”
顧甚景打開門來,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
屋子裡的十裡聽到響動,快步的跑了過來,對著韓時宴說道,“我家姑娘早上同韓禦史出去了,便一直都沒有回來。
小景想要等她回來,一直在院中練走路。
”
“韓禦史可知我們姑娘去哪裡了?
”
十裡這話一出,自覺有些不妥,韓時宴若是知曉顧甚微在哪裡,他就不會到這裡來了。
韓時宴皺了皺眉頭,陡然想起顧甚微在那陶然家中詐他的話,他手微微一緊,對著一臉擔憂的十裡還有顧甚景說道,“她去義莊探望荊厲去了,老仵作愛喝酒,她打了些過去陪他喝幾盅。
”
“畢竟荊厲在義莊住著,給老仵作添麻煩了。
”
他說著穩了穩心神,“長觀你將雞湯拿下來。
”
韓時宴說著,又看向了十裡,“你莫要擔心,把雞湯熱著,我駕車過去接顧甚微回來。
”
長觀爽朗的應了聲,“好叻!
還有公子你給顧親事的花兒,我也一並搬下來。
”
他說那花的時候,語氣格外的重,重到讓人無法忽視。
若換做平日,韓時宴定是要罵他一頓,隻是這會兒他半句話也沒有說,快步的上了車,“去義莊,跑快些。
”
韓時宴一上車,壓低了聲音對著長觀說道。
長觀一愣,收起了嘻嘻哈哈的樣子,馬鞭一揚快速地朝著老仵作的義莊奔去。
義莊四處都靜悄悄的。
馬車還沒有停穩,韓時宴便一個箭步衝了下來,因為慣性他趔趄了一下,但是他壓根兒就沒有注意,穩住心思又朝著裡頭衝去。
“顧甚微,池仵作,你們可在裡頭?
”
韓時宴說著,站在了老仵作的屋子門前。
裡頭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