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公子,那可是極品。
因為方子早已失傳,所以這世上喝一瓶少一瓶,若說是這酒是陳家尋來特意投其所好的,那她不會覺得奇怪,可說這酒是她親手釀的,那杜景宜就不得不嘗嘗看了。
於是走近打開了盒子,隻見六隻小瓶子整整齊齊的放在裡面,皆是用青瓷瓶蠟封的,杜景宜掀開其中一瓶的酒聞了聞,那味道一下子就勾起了她的回憶。
韓家主與杜老爺都是愛酒之人,所以她從小就見過不少的好酒,也會品,因此這酒一出來的那個味道就讓她再熟悉不過。
所以眼神亮了亮,就問道。
“陳家小姐怎麽會釀這酒?
是有方子嗎?
”
“這我就不清楚了,你要是好奇,等她嫁過來自去問問便是。
”
“這未來兒媳婦真是吊足了我的胃口,現在我就盼著她快些嫁過來,也好讓我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十二公子的方子存世,也好見見世面!
”
杜景宜說這話的時候,惹的其他人也好奇了起來。
她們並未聽說過什麽十二公子,可是連平日裡見慣了好東西的杜景宜都能有如此大的興趣,那他們自然也是有疑惑的。
“什麽酒啊?
如此厲害,我來嘗嘗看!
”
說罷,四嬸嬸就接過去嘗了一口,等那酒下肚以後,整個人都有種被驚豔到的感覺。
四嬸嬸海量,平日裡喝慣了烈酒,所以等閑的酒入她的口就跟喝水似的,沒什麽滋味,可是這十二公子不同,入口很醇,回味無窮。
僅僅是這麽一小口就讓她生出一股心疼之意,好似不忍心多喝,要慢慢的品似的,所以她也是不住嘴的讚歎說道。
“怪道人家都說好酒過品,不可牛飲,這十二公子當真是不錯!
”
“四嬸嬸說的是,從前韓伯伯家裡頭珍藏了兩瓶,可是我爹爹軟磨硬泡的才得以上桌,聽聞一壺萬金,現在我這未來兒媳婦一出手就是六瓶,倒是個大手筆的!
”
聽到她這麽說,眾人愈發的覺得這賀禮貴重了。
不過旁邊的錦兒卻生出一副七竅玲瓏心,突然開口就說道。
“那等嫂嫂嫁過來了,咱們就好好研製研製,若是能多做些出來,哈哈,那咱們豈不是人人都可以出手萬金了?
”
她的話,叫杜景宜輕笑了兩聲。
“此物貴就貴在絕品,你一出手就是成箱成箱的賣,哪裡還值這個價啊?
”
“嘿嘿,分人啊,咱們身邊有的是愛酒卻未必知道行情的人,要是拿這東西去詐一詐,說不定真的有人會願意出價呢。
”
“要我說啊,你就該和聰哥兒一起去做生意,你看看算盤打得如此精,連身邊人也不放過了?
”
杜景宜調笑的說了錦兒一句,錦兒笑笑,也就沒有再反駁。
而後的而後,她倒是把杜景宜這些年交給她的生意經都記得牢牢的,所以嫁人以後將手裡的嫁妝和夫家的生意都翻了好幾番,直叫夫家的人都把她當財神爺供著。
收下了這金貴的十二公子,杜景宜立刻就讓櫻桃去私庫裡頭再加三倍的重禮,沒得兒媳婦出手大方,她這個做婆婆的倒是小氣了,這可不成。
於是,櫻桃將私庫裡頭的孤品和絕品一掃而光,原本隻是字畫類的,現在倒是品種齊全了,零零散散的加起來一共有三十六件。
以至於到後來這些東西送到陳家去的時候,陳家母女面面相覷,對於杜景宜的出手大方到有些不敢接了。
日子一晃而過,杜景宜接下來的日子也是忙碌個不停。
一會兒是要去碼頭接爹娘,阿姐姐夫他們一家,一會兒又是要去同邢姑母和夏夢她們相聚,還有韓家也是特意趕了過來,一樣的要相聚。
所以進了六月以後,眾人就一直都在期盼著初八的到來。
提前三天的時候,顧筱琅和顏三郎夫婦帶著三伯母和孩子們趕到了,也是與家人團聚後,就同顧九郎抱頭痛哭了好一會兒,又把眾人的愁腸給勾了出來。
反倒是一旁的顏三郎,此刻神情有些淡漠,靜靜的看著死而複生的顧九郎,有些說不出的難過。
大皇子金蟬脫殼成了言織卿的事情,在這世上除了顧少虞和杜景宜夫婦,也就是蘇二郎她們夫婦知曉此事了,顏家的人對此一無所知,為的就是要瞞天過海。
他們的悲傷,能夠讓此事就此打住。
因而,即便是杜景宜知道,此刻也不好說出來,所以總想著後面若是有機會,她倒是可以單獨的與顏三郎透個消息。
殊不知,正是這個決定讓她差點失去了夫君!
“這次回來,我定要多在上些日子,好好的陪陪九哥。
”
顧家人戰死的時候,顧筱琅的年歲並不大,所以要說有很深刻的印記那倒是假話,更多的是家裡頭那死氣沉沉和動不動的流淚的場景,所以她當時最大的期盼就是希望父兄們能夠回來,這樣家裡就會跟從前一樣,充斥著歡聲笑語。
如今,過去三十年了,這個期盼總算是實現了。
盡管父兄們還是長眠於地下,可顧家又以另外的方式重新回到了以前,這讓顧筱琅覺得自己童年那些不好的記憶都仿佛被治愈了一般。
所以,一直都拉著顧九郎的手,不肯松開。
哪怕是在孩子們面前變成了哭臉包,她也在所不惜。
顧九郎也心疼這個妹妹,打小他們身邊就全是哥哥,就這麽唯一的一個妹妹,那不得捧到天上去疼愛啊。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臨出發前他答應過,回來的時候要給妹妹買一支甜甜的麥芽糖,所以當他把那麥芽糖拿出來的時候,顧筱琅哭的險些要暈過去。
在場之人無有不難過的,包括顏三郎。
他微微的蹙著眉,眼中都是複雜和為難的情緒,這一趟,他本來都不想走的,畢竟若是沒有顧少虞的“謀反”,此刻坐在皇位上的應當是他的侄兒。
他們顏家的子孫也該在隨安城中享受著非凡的待遇,尤其是對他疼愛有加的姐姐,此時本該穩坐太後之位,也可以放松放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