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景宜也是沒想到,但笑笑也就過了。
“從前給修將軍府的泥瓦班子,我瞧著不錯,你介紹過來吧,前後加緊改一改,若是能趕在夏天結束前弄好,那便是最合適的。
”
“他們如今在我阿姐的院子裡頭修整著呢,不過她那裡快好了,也就半個來月的時間了吧,姑母莫著急,我這就讓竇嬤嬤去與他們說。
”
“嗯,對了,還有嫁衣,也是馬虎不得,可想好要定在哪家了嗎?
”
見此,杜景宜便笑著說道。
“這是我這個娘家人操心的事情,姑母別擔心了,我已經在韓伯伯家的繡坊定了料子和樣式,過幾日就動手了,韓伯母答應過我,三個月內一定趕出來!
”
三個月的工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但既然是杜景宜親自開的口,那麽韓家自然也是重視的,用了一倍還多的繡娘一起趕製,所以絕不會馬虎敷衍。
“那就好,那就好,等夏大夫回來了還能試試看,若有不合適的改就可以。
”
“應該不會,我讓人送了她平時穿的衣服去,量著尺寸做的,問題不會太大。
”
“你辦事,我放心。
”
邢姑母這話倒是真心實意的,於是二人就著那院子,便商量起來要如何的打整了。
熙棠院裡頭,二人有商有量的,她們這裡倒是一派和諧,可不遠處的邢家,就有些烏雲籠罩了。
“皇後娘娘倒是會挑兒媳婦,還會籠絡人心,一場春秀而已,竟然把四位皇子的親事都給敲定了,老爺,他們這麽一聯手,貴妃娘娘和七皇子的境地會不會有些麻煩了?
”
是個人都看得出,二皇子和四皇子就是依附著皇後黨的架勢了,所以邢大夫人為了女兒和外孫,不得不提前謀劃著。
無獨有偶,邢大人這幾日在朝堂上也頗有些阻力。
過去,郭相留了個還挺清正廉潔的局面給他,可伴隨著他的上任,定平侯也使了不少力氣,將他手底下的人換的換,逼的逼,如今安排上位的,都是不趁手的。
要麽是與他不對付的,要麽是聽從定平侯發號施令的,此時此刻他才驚覺自己吃了不在隨安城土生土長的虧。
單單靠一個女兒是貴妃,外孫是皇子這兩件事,可做不到叫群臣都聽他的,反而是定平侯,平日裡看著話不多,但是一出手一動腳,滿朝文武有三成都是他們家的姻親,自然是盤根錯節的互相幫襯著。
竟有些鐵闆一塊的難對付,因此聽著自家夫人抱怨這話的時候,他有種腹背受敵之感!
“帝王之路,哪有那麽好走,處處都是荊棘,自然處處都要小心,七皇子吃虧就吃虧在年紀上,等他長大成人,少說也還需要十幾年,到時候大皇子的孩子都能出宮立府,所以我們必須早做準備。
”
“老爺的意思是,要往大皇子的府邸裡頭安排人了嗎?
”
“一個正妃怎麽可能夠呢?
也不必挑與我們關系密切的,省得日後出了問題,順藤摸瓜的找我們麻煩,就選那種中間門戶,最好是心比天高的,如此才能攪局。
”
聽了他的話,邢大夫人倒是立刻就有了眉目,於是在心裡頭盤算了一圈後,很快就有了合適的人選。
全然沒有了剛剛的著急,反而笑著就回答了一句。
“老爺放心,妾身心中有人選了,別說是大皇子,四個皇子既然都要成親,那麽咱們就多送份大禮過去才好,一家亂哪夠啊,家家都跟著亂起來才好呢。
”
邢大夫人的打算,倒是一子都不放過,邢大人聞言點點頭,順著這思路想著在朝堂上要如何攻破定平侯設的障礙,片刻後就問道。
“邢昭說是去從軍,也跑了得有小半年了吧,三弟妹不是選宅子嗎?
選的怎麽樣了?
”
聽到這話,邢大夫人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就陰陽怪氣了起來。
“老爺還說呢,這三弟妹是不是不記得哪兒才是她的家了?
來這一趟,不住過來就算了,什麽事情都找將軍府和杜家幫忙,不知道還以為他們才是三弟妹的婆家呢,如今挑宅子挑到什麽份上了,妾身也不知道,三弟妹可不會拿這些事情來與我說!
”
邢大人蹙眉聽著這些話,也覺得三弟妹此舉不甚妥當,但是一想到她的兒子還有可以被利用的價值,遂忍了下來,對著自家夫人就吩咐道。
“她不來,你就過去,怕什麽?
說破大天去,這大伯母也比表嫂一家人要親,這種時候你也別與三弟妹置氣的好,我還等著要在邢昭身上做點文章呢。
”
“老爺的意思是?
”
“我邢家出去的人,可不能一直是個小兵,既然他在軍中也歷練過了,那麽兵部的位子倒是可以安排一二。
”
上來就是兵部,邢大夫人心中不由得非議起來,多少人盼都盼不來的機會,就因為邢昭姓邢,所以自家老爺就要這樣左幫扶一次,右幫扶一次的,還真是叫人心裡頭不爽快。
“老爺三思啊,妾身冷眼瞧著,邢昭可不是個會感恩的人,您上次不是說要給他介紹尋信侯家的女兒嗎?
你看看,他人也沒見就跑了,這一次,妾身隻怕老爺又要失望了。
”
“無事,他若是個不聽勸的,自有聽勸的人在,調他不成,那便調三弟入隨安城,反正他在金陵城內的做的事情也早就該升遷了,調入兵部,理所應當,甚至位子還會更高些,到時候咱們邢家兩兄弟聯手,朝中如定平侯那樣的,也輕易別想撕開。
”
邢大人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精光一閃,透出的滿滿是算計。
邢大夫人站在他身邊,眼神也沒好到哪裡去,遠在金陵城的邢三大人正在看卷宗呢,突然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把他旁邊陪著的人也給嚇到了,連忙就問道。
“大人可是冷到了?
要不要屬下拿個披風過來?
”
“無妨,就是鼻子突然癢了起來。
”
那人笑笑,緊接著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