貿然聽羅原這般提起後,也是感慨萬千的就說道。
“行啊,你提幾壇回來,改日我與你們親衛隊的拚一次,看看你們這些毛頭小子有沒有長進!
”
聽到這話,羅原那心中的戰鬥欲可就雄雄升起了。
“四夫人說話算話啊,弟兄們可都等著見識見識呢。
”
“我什麽時候說過瞎話,等著吧!
”
“是!
”
羅原一邊高興的給四舅母倒酒,一邊笑嘻嘻的自己也乾杯。
倒是將眾人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邢夫人見此,也忍不住的就插嘴說道。
“行了,知道你們愛喝酒,那改日再喝吧,這樣好的一桌菜,你們就拿著酒杯敬來敬去的,仔細傷了腸胃,還浪費了。
”
她這一開口,羅原撓撓頭的就嘿嘿說道。
“邢夫人說的是,末將這就退下。
”
顧老夫人朗聲的笑了幾下,隨後便拿起了筷子。
見她動了手,眾人自然才開始動筷。
為了今日這一席面,丹若可是下足了功夫。
與那兩位從杜家“撬來”的廚娘好生商量著,才做出來的。
既有金陵菜色,也有策州風味,甚至還添了不少其他地方的美味佳肴,因此這一桌稱得上是匯集了五湖四海的特色菜。
即便是杜景宜,平日裡沒有吃過那麽多新樣式,所以今日用得也格外多些。
有兒孫陪著,顧老夫人的臉上的笑色就從沒有落下來過。
直等到這一桌的菜都用了七七八八的,年夜飯也總算是吃的差不多了。
酒過三巡,羅原拚得狠了些,臉上都顯了醉意。
因為膚色本就黝黑些,所以此刻更是黑中透著紅的有趣,杜景宜瞧著怕他難受,於是就對櫻桃說道。
“你去找何管家讓小廝送羅副將先回去歇息吧,再多送些醒酒湯過去,隻怕親衛隊的個個都需要。
”
除夕夜,不僅僅是他們做主人的要過節,手下的奴仆和親衛們一樣要過。
且飯菜和酒水也都不缺,所以杜景宜想也知道,隻怕此刻親衛隊所在的屋子裡頭已經橫七豎八的喝醉不少人了吧。
櫻桃點點頭,倒是也沒有與羅原計較從前那些事情。
趕著就出門去找何管家。
他與竇嬤嬤今日本來是要在花廳中陪著大家一並用膳的,可二人都是極守規矩之人,說什麽也不肯與主子同坐一桌。
羅原雖然是商霽的親隨,但真論起來也是在軍中有威望的副將,所以與他們同桌,自然沒什麽好質疑的。
所以,二人就在不遠處的屋子裡頭,安排著與下人們一同吃了這年夜飯。
見櫻桃說明了來意之後,何管家笑了笑便答道。
“櫻桃姑娘放心,此事我會安排的。
”
“何管家辛苦了。
”
“應當的。
”
隨後,櫻桃裹緊了身上的披風,又折返了花廳。
除夕之夜,守歲是必不可少的。
但今年不同,因為杜景宜有孕自然也就不能多熬夜的,所以守歲的禮節就提前給辦了。
拜長輩,拿壓歲。
這是家家戶戶都有的規矩。
因此,花廳收拾好以後,也倒沒挪地方,顧老夫人高坐在上,那叫一個和藹可親。
旁邊的桌子上放著好些個厚實的紅包,一看就知道是為守歲而準備的。
邢昭嘴巴會說話,此刻更是跟抹了蜜似的。
“大祖母看著吧,我一定把頭磕得又響又重,得拿個最厚實的!
”
他倒是不藏著掖著,一句話就把眾人給逗笑了。
而邢夫人也是一如既往的愛拆他的台,開口便說道。
“你放心吧,就是你從今夜磕到明日天明,那最厚實的也是給六郎媳婦肚子裡的孩子,所以,別做夢了,悠著點兒啊。
”
邢昭不以為意,倒是商知平面上雖然笑著,可眼中還是閃過了一絲尷尬。
論輩分,他與杜景宜腹中的孩子都是最小的。
但無論是從前在國公府,還是如今在將軍府,他都不會是平輩之中最為耀眼的。
因此,一瞬間自卑的感覺又襲上心頭。
盡管他在將軍府中的日子過得已經比從前好太多了,但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還是不那麽容易被改變。
他表現的很低調,但顧老夫人還是瞧出來了。
於是對著商知平就招招手,示意他走上前來。
“雲青這話說的不對,無論是少虞媳婦肚子裡的,還是平兒都是我的好曾孫,因此啊,都得拿最大的才是。
”
邢夫人自知說錯了話,趕忙就找補的說道。
“瞧我,年紀越大還越糊塗了,平兒這孩子日日都與我們家這臭小子在一處,所以我都差點忘記了他倆還差著輩兒呢。
”
一句話,倒是讓商知平心裡的小小疙瘩就松解開了。
所以,他也是頗為體貼乖巧的就說道。
“曾外祖母,平兒如今都十四了,這壓歲的紅包少拿些也無妨,倒是六嬸娘肚子裡頭的弟弟還未出世呢,多給他些也應當。
”
在場之人,聽了個個心中都對這孩子多有稱讚。
小小年紀就知道體貼人,不讓長輩為難,還會關心弟妹的,是好事。
劉氏也欣慰,隻不過她如今更喜歡放手讓兒子自己去處理事情,所以即便上話都湧上嘴邊了,最後還是咽了下去。
場面一度有些令人感動,最後還是雪娘開口打斷的。
“外祖母,咱們這頭磕不磕的呀?
孫女還等著拿壓歲錢呢。
”
一番俏皮的話,讓大家都笑開了。
隨後就以三舅母和四舅母為首,眾人按著輩分依次排開的跪下。
給顧老夫人磕頭,說吉祥話,然後得紅包。
年紀大的少些,年紀小的厚些。
男的少些,女兒家的厚些。
因此大嫂劉氏,杜景宜,顧筱琅和雪娘拿到的差不多,反而是商霽和邢昭的略少些。
邢昭見此又“眼紅”的嘖嘖了兩句。
“都說大祖母偏心女兒家,我從前還不信呢,如今瞧來倒是真的了,哎,下輩子啊定要投胎做顧家的女兒才是,你看看這厚此薄彼的,吃虧了呢!
”
他一貫是耍嘴皮子厲害的人,因此說說笑笑的,氣氛自然就沒有冷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