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此情此景,底下的眾人更是議論紛紛。
城東之地最好的位置就這樣被賣了出去,前後甚至都沒有一刻鍾的時間,所以原本還觀望的那些百姓們,若是手頭上有閑錢的,此刻也是心癢癢的了。
台子上,簽字畫押以後,這事也就定了,與韓杜兩家提前準備的不同,更多的人今日就是來湊熱鬧的,於是其中一王姓富商便開口說道。
“今日來的匆忙,銀票沒有帶夠,待會兒是讓管事的跟我們回去拿還是送到公子的府邸上呢?
”
“皆可,你們如何方便就如何做吧。
”
此話一出,那幾位商賈也都是紛紛有些詫異,看這樣子,這位言公子似乎並沒有將這些錢財放在心上。
人群中,有人默默的舉手了。
走出來的不過是尋常百姓打扮的一名年長老者,走路之時尚且有些顫顫巍巍,於是開口就問道。
“這位公子,老朽想買一間慶春街上的鋪連院,可否能成?
”
“自然,隻要老先生提前繳納出定金即可。
”
言織卿並不會因為對方是年長之人就壞了規矩,否則人人都有借口以此來做要挾,這生意就沒法做下去了。
隻見那老者晃晃悠悠的走到台子上去,而後任管家拿出了慶春街上的鋪連院之地契,而後便扶他去了全貌圖那看,一邊看還一邊解釋說道。
“這個位置從前我們本來打算是劃入如安街的,隻不過稍稍偏了一丈,這就成了慶春街上的鋪子,位置前頭寬敞,若是要做個吃食什麽的,還可外擺,應當是慶春街上最好的一處鋪連院了,老先生覺得如何?
”
“好好,老朽攢了一輩子的錢,手裡頭還有些棺材本,咬咬牙便買下來吧,也算是給兩個孫兒留點東西了。
”
說罷,便十分果斷的就在那地契上簽字畫押,而後從懷中就拿出一個貼身的錢袋子來,裡頭放著的並不是什麽銀票,而是一把鑰匙,隨後就遞給了那任管家。
“這是老朽在匯通錢莊存下的錢,這是鑰匙,勞煩您跑一趟了,裡頭的錢有多少算多少,統統都拿出來,剩餘不夠的,老朽再想辦法!
”
那鑰匙一看就是經常被撫摸的,所以顯得格外光滑。
任管家點點頭,隨後就收在了懷中。
將那地契也是卷好了就塞進老者的懷裡,並且在那全貌圖上寫上老者的姓氏,這一處院子也算是名花有主了。
“還有其他的人想要提前下定嗎?
”
任管家對著餘下的眾人都問了一問,有心者未必有錢,有錢者還想要觀望觀望,所以隻是多賣出了如安街上的三家以及外拓的四家後,便沒有人再開口了。
眼看著全貌圖上還有七八成的鋪連院都沒有賣出去,有些人開始覺得這位言公子也不過而爾。
對於城東之地日後能否發展起來也是不太看好。
正當眾人覺得今日之事到這兒也差不多了的時候,忽而就見到遠處匆匆來了幾位管事打扮的之人,瞧身上的衣著,似乎還是官員之家。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人認出來了為首的正是太守府裡頭的張管家,而他身後的則是策州其他幾位官員家中的管家。
他們怎麽會來?
難不成是來給這言公子撐場子的?
於是本來心生離意的百姓們此刻倒是多了兩分好奇,於是也站在原地不離開,等著看熱鬧。
來到此處後,那幾位管家先是同言公子行禮,而後就遞上了一封信折。
“我家太守大人說,城東之地的發展關乎於整個策州之未來,所以他願意參與其中,希望言公子能早日完成建造,這樣策州才有可能成為大興朝的中流砥柱!
”
言織卿接過那信折一看,裡頭放著的乃是邵太守的幾處家業抵押單子,價值約摸有個四十萬兩左右,可以說的上是他全部的身家了。
見此,言織卿也是笑了一下,眼中多有感激的就說道。
“太守大人之意,吾已明白,定不負所托。
”
張管家點點頭,表示自己會把此話帶到,隨後就在如安街上選了一個最好的位置,便代替著邵太守,接下了那地契。
其餘的幾位官員管家,依葫蘆畫瓢的同樣也在如安街上選好了鋪子。
他們離開之後,言織卿看了一眼下首之人。
單純看熱鬧的人就不在少數,不過蠢蠢欲動的倒是也逐漸有了態勢,於是他瞧了一眼,已經沒了三成的如安街鋪連院,隨後便開口說道。
“不知諸位中可還有人需要繼續下定,若沒有的話,我們今日就截止了,其餘的鋪連院會等到三年後全部建造完成後再行開放買賣租賃,隻不過,價格也會隨之而變,這樣的惠事,僅此一次。
”
他的話,成功的讓其中幾個在觀望之人也沒忍住,跟著下了定。
隻不過,落定如安街的少,更多的要麽是慶春街的,要麽是外拓的,至日頭有些下落之時,這看台上的熱鬧也就散了。
策州城內接下來小半個月的日子基本上都在圍繞著城東之地,言公子,還有這提前下定金的事情說來說去的,人人的眼睛都盯著那地界,就想要看看,三年後,這裡是否真的能如言織卿所言,成為策州的繁華似錦。
外頭傳的沸沸揚揚,將軍府內倒是一派和諧。
春風亭內,清風習習。
放眼望去的都是春色滿園的景緻,再配上桃花酥和清釀,讓人不由的就會全身松懈下來。
杜景宜和顧少虞夫婦二人皆坐在亭中,與之相對的則還有一人,自帶朗月清風的氣勢,自然是那位遠道而來的“貴客”。
“舟車勞頓的,言公子可還適應?
”
“多謝顧夫人關心,吾一切都好。
”
言織卿來了以後落腳在策州最大的客棧之中,他將整個三層全都包了下來,並且一次性付清了三年的租金。
如此的大手筆,外人聽聞後更是覺得他對城東之地的勢在必得。
舉杯飲下一口清釀,言織卿便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