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景宜的話已經說的夠明白了,這周密也不蠢,立刻就對著她謝了一聲,轉而看向何管家的時候,也是恭敬的鞠了一躬,而後說道。
“徒兒自知愚鈍,還請師傅多多教誨才是。
”
這小子倒是會,杜景宜吃笑一聲,不過腦子靈活也是好事,她也喜歡和聰明的人打交道。
何管家難得笑了笑,也當真就收下了這個徒弟。
全都安排好以後,杜景宜就清閑自在多了。
從四月到六月,整整兩個月的時間,就帶著兩位伯母和錦兒在策州城內外遊玩了起來。
顧少虞沒事的時候都是他陪同著,如今一沒有戰事,二無需擔心內患,所以也是二人成親後最輕松自在的日子了。
策州城內的風景與其他地方並不相同,見慣了金陵城的繁華,隨安城的富貴,陡然來到這裡的時候顯得要樸素許多。
但這份樸素中也還是帶著些平實的有趣。
眾人一會兒去郊外看人訓野馬,一會兒在城內瞧番民做刺繡,都是她們從前沒接觸過的,尤其是杜景宜和錦兒兩人,開心的不行。
顧少虞看著二人,也是難得的溫柔。
他與杜景宜沒有女兒,始終都是個遺憾,如今家裡頭多了個錦兒,雖然是侄女,可對於她們二人來說,與女兒也沒什麽兩樣了,所以疼得如珠如寶。
逛吃逛吃了兩個月,錦兒眼看著比來的時候要胖了些許。
不過因為她的臉蛋生得小巧,所以也不大看得出來,隻不過夏衣的腰身較之從前大了些許,因此她無奈的就是一聲歎息。
杜景宜和大伯母走過去看了一眼,兩人的態度截然不同。
“日前叫你少吃些零嘴,你不信,看吧,腰身粗了又在這兒歎氣,你年紀還小,正是吸收好的時候呢,要是太胖了,日後可麻煩。
”
大伯母疼在心裡,可嘴上還是要嚴厲些,錦兒的小臉一個的嘟了起來就有些欲哭無淚了。
杜景宜心疼的走過去,拉著那裙子就看了看,而後安慰的說道。
“放心,姑母讓蘆橘姑姑好好的給你看看怎麽調整一下就是,保證讓外人瞧不出來,咱們錦兒年紀還小,多長長個子,自然也就瘦下來了。
”
“真的嗎?
姑母?
”
“自然是真的,你看那麵團拉長了是不是就不胖了呢?
”
聽到她這比喻,大伯母忍不住的輕笑了一聲,隨後也就不再說錦兒了,隻是提醒了她一句。
“日後不能在睡前貪吃一頓了,知道嗎?
”
“知道了,祖母,錦兒不敢了。
”
她如今也是花開的年紀,慢慢都有些知道要注意形象了,雖說胖一些富態點也沒什麽,可她還想著要穿上那流仙裙呢,腰身要是粗了,穿出來可不好看。
因此,不用祖母說,她也會格外注意的。
在錦兒收到新的夏日衣裙的那一日,東西跨院也修葺好了。
東跨院留著給孩子們回來看了以後再說,所以她們一行就先去了西跨院看情況。
西跨院如今完全就是大變樣,錦兒之前看到過所以更是震驚的不行。
“伯母,這還是咱們從前看的院子嗎?
”
“怎麽的,嚇著了?
”
“有點,這也太鬼斧神工了些,怎麽才短短兩個月就能變成這樣,而且涼風襲來,便是日頭再大,也不覺得黏糊糊的了呢。
”
策州的夏日,可一點都不比金陵城。
金陵城是悶中透著熱,但策州的熱卻是火辣辣的熱,每次出門,若是不帶上帽幃,錦兒總覺得身上的皮膚都要被灼傷了,可在這涼亭中的躺椅上坐著,她是哪哪都覺得舒服的很。
“果然是大樹底下好乘涼!
伯母睿智啊!
”
錦兒的一句句誇讚,讓杜景宜也覺得自己果然冰雪聰明的很。
策州的夏日不知道要延續到何時,他們府上從五月中旬就開始陸續用冰,進了六月後更是處處都是用冰的地方。
但現在,這麽一收拾,用冰的開銷都要大大縮減了。
無事就一起坐在這裡,歇息一會兒,又清涼又舒服的,再享受不過。
“也不知道伯父和哥哥們何時回來?
如果他們看見了一定喜歡!
”
涼亭的位子處有一片地形偏高,張勇來看過後,就同杜景宜商量著在這裡搭了個二層的小樓,同樣陰涼涼的。
最要緊的是這裡可以直接看到練武場,若是孩子們都回來了,她們坐在這裡,一曬不到,二還能“盯梢”,真是絕佳的很。
被錦兒這麽一提及,大伯母也有些想他們了。
“是啊,都兩個月沒見到人了,也不知道在大營裡頭有沒有吃苦,我記得你幾個兄長他們頭一回去的時候,個個都還白白胖胖的,誰知道等會來曬的那叫一個黢黑,我差點都沒認出來!
”
“就是,我瞧著少虞也不是個心慈手軟的,說不定還要給幾個孩子們上難度呢,保不定被怎麽輪番上陣的操練呢,估摸著人都要變上一番了!
”
二伯母的話雖然有些誇張,可杜景宜也還是做好了心理準備,誰知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何管家一臉喜色的就走了進來。
“夫人,將軍和少爺們回來了。
”
“啊,怎麽這麽突然?
”
“不知道呢,如今正往院子裡來了。
”
“快快,咱們去迎!
”
大伯母聽到這話,可比杜景宜她們還要激動些,所以趕著就下了小樓,人還沒走出院子呢,就看到顧少虞來了。
而他身後跟著的五小隻,果然是如碳一般的黑,可把杜景宜給嚇了一跳,站在她旁邊的錦兒也是忍不住的就喊了一聲。
“我的天啊,伯父這是什麽情況,好好的哥哥們怎麽練成這樣了?
”
杜景宜心疼不已,看著她親手養大的孩子就這麽變了樣,如何能不難過,可難過也沒法子,還有伯母她們在呢,所以隻能是收起了那些心疼。
“都還好嗎?
”
泰哥兒如今全身上下最白的就是牙齒了,這一笑,一口白牙都有些發亮了,於是對著杜景宜就說道。
“母親放心,兒子們隻是曬黑了,但是人好好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