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樣的眼神盯著,虞幸後背不由自主地升起一陣雞皮疙瘩。
他有些新奇地放任著這種感覺,同時配合著已經把個人主線任務告訴他的趙一酒,還以信息:“首先,雖然我不是什麽良民,但也不會隨便你給我扣上私奔的名頭。
”
給自己證明著清白的鏢頭眼神不善,冷笑道:
“如你所見,我要運一趟鏢,山路難行,聖女手裡恰好有能幫的上我的東西,而且我還救了她一命,她現在必須和我走。
”
趙一酒打量他幾秒,饒有興趣:“挾恩圖報?
”
“是又如何。
”虞幸睨著他,“更何況,我說我救了她一命,你都不關心一下她遭遇了什麽嗎?
”
“那不是我需要關心的問題。
”趙一酒把一個不近人情的“犬神”表現得十分形象,他逼迫般走近幾步,“我隻要帶人走。
”
道理講不通。
兩人對視間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兒,虞幸先開腔挑釁:“我要是不放人呢?
”
趙一酒眯起眼,“那我就隻能搶了。
”
話音未落,鏢頭的鞭子先一步破風而至,趙一酒偏頭躲過,也幾乎是在同時腳下一蹬,衝著虞幸撲過來。
他保留了幾分與“犬神”這個名諱對應的戰鬥風格,力道又兇又狠,沒什麽套路章法,卻像野獸一樣野性難馴。
虞幸不想傷著他,沒有拔刀,隻用軟鞭與他周旋。
虞幸的打算是,鏢頭救了聖女,他的身份和抓聖女歸族的犬神天然對立,而會為了族中傳統強迫聖女結婚的犬神顯然也不是什麽講道理的家夥。
兩人要是想建立同盟關系,隻能靠“打”。
或許,他打贏了以後,就可以得到犬神的對強者的敬意——小說裡不是經常有這種設定嗎,為了自尊或者知音,或者是“終有一天能打敗他”的執念,某人就死皮賴臉跟在強者身後,隨即自我攻略成為了小弟。
他雖然不想讓趙一酒當什麽小弟,但是這條邏輯倒是可以借來用一用,正適合一根筋的犬神。
趙一酒如此配合,都沒發揮幾成實力,想必是和他想到了一塊兒去。
就是有些奇怪,鬼酒居然沒想給他找事?
虞幸思索間,已經和趙一酒打了幾個來回。
趙一酒那不拘一格的打架風格,生動地把“戰鬥”演變為了“纏鬥”,總有種撲食的感覺。
因為趙一酒沒認真打,虞幸便也收著力,本以為這場表演會在兩人的心照不宣下平穩收場,沒想到趙一酒忽然不講武德地加重了力氣——
砰的一聲。
虞幸錯不及防被一股力道慣在了地上,濺起一陣灰土。
劇痛從背後傳來,虞幸磕到了後腦杓,整個人眼前有一瞬發黑,隨之而來的是陣陣鈍痛,他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悶哼。
趙一酒雙手抓著虞幸的臂膀,猛獸一樣用身體壓製著他,那雙血色眼睛裡露出一絲計謀得逞的笑意。
“……”
虞幸懂了。
鬼酒讓了這麽久就為這一下是嗎?
他遵循人設罵出聲:“你找死……”
還沒罵完,趙一酒的喉嚨裡咕嚕咕嚕冒出一串興奮的低吼,忽然俯身一口咬在虞幸脖子上。
這一口絲毫沒留情,虞幸幾乎是瞬間就感覺到了皮肉撕裂,溫熱的液體順著傷口流出來,又在要沒入領口之前被吮走。
脖頸間血管太脆弱,這一咬,在外傷醫療水平落後的古代,幾乎是緻命的。
虞幸倒吸一口涼氣,真想質問一下趙一酒——你來真的?
!
他感覺越來越多的鮮血正往外湧,全被鬼酒喝掉了。
他的太陽穴顫動著,擡手一拳砸向鬼酒的腦袋,被對方敏捷地避開。
趙一酒嘴角還沾著血,滿足地咧嘴:“好喝。
你現在沒力氣了吧?
”
失血讓虞幸的生機和力氣一同消退,他默然片刻,果然聽到了系統提示。
【你因為受到緻命攻擊失去了一條命。
】
似乎有什麽東西被抽離了。
但緊接著,傷口飛速愈合,這次不是虞幸自帶的能力,是另一種陌生的力量。
他又被“賦與”了第二條命。
在恢復行動能力的第一時間,虞幸就是擰腰轉身,把逆心十分明顯的趙一酒從自己身上甩了出去。
他的鞭子帶著比剛才放肆許多的力道追著趙一酒抽去,對方對這個結果似乎並不意外,靈活閃避,直到某次馬鞭即將落在他胸膛……
虞幸清楚地看到,趙一酒本可以閃開,卻假裝被絆到,沒有及時躲避。
他冷哼一聲,想把鞭子往回收一收,結果趙一酒自己往前邁了一步,主動送到了鞭子上。
啪。
鞭子偏離航線,在趙一酒胳膊上留下一道皮開肉綻的傷口。
“呃啊。
”趙一酒壓抑著低吟出聲,擡手捂上傷痕,那雙紅眼睛卻放肆又明亮,“嘶……太輕了。
”
虞幸:“……”
很好,恐怕犬神這個角色是個很變態的人設。
他還沒說話,就聽趙一酒又回味了一下鞭痕,繼續道:“你這人倒是有兩把刷子,居然能和我正面硬剛。
呵,不過也僅此而已了,要不是我餓著肚子,我絕不會在你這兒受傷。
”
虞幸就冷笑一聲,看他表演。
“聖女眼光不錯,可惜,我才是她的未婚夫,就算是你,也不能搶走我族聖女。
”鬼酒惡劣地笑著示威,“這次我帶不走她,沒關系,下次我吃飽了會再來。
”
“鏢師,這趟鏢,你別想稱心如意地送到!
”
虞幸端詳他一眼。
原來鬼酒想走的是這個邏輯,這樣一來對方不僅能跟著走鏢隊伍,還能時不時跳出來搞個破壞,主線作死兩不誤。
但是虞幸有點不爽。
他忽而從包袱裡摸出一塊餅,拋給了趙一酒,一副受不了挑釁的樣子:“拿餓肚子做借口?
那你吃吧,吃完了我們再打一場!
”
趙一酒的確餓著肚子,遊戲開始後和他一起行動的神犬族人,昨晚全部死掉了,裝著乾糧的包袱也隨之遺失。
他以為是虞幸看出來他真的很餓,特意找借口投喂,便保持著挑釁的神色,一口咬上餅,大口吞咽起來。
十幾秒後。
撲通一聲。
吃了帶蒙汗藥的餅的鬼酒昏昏倒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