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322:自橫是野渡的救贖(一更)
九點整,關仲雍教授在醫科大開講,主題是解離性障礙在多重人格上的臨床運用。
十點半,講座結束。
校方專門給關教授準備了一間休息室。
“關教授。
”助理正等在休息室的門口,“有位姓陳的先生找您。
”
關教授稍微失神了片刻,推開門進去。
“就知道是你。
”
陳野渡抱著手坐在沙發上:“那你應該也知道我為了什麽而來。
”
關教授放下手裡的筆記本電腦,坐到陳野渡對面:“不管你想知道什麽,我都無可奉告。
”
陳野渡擡了擡下巴,示意他看桌上的文件:“看完了再給我答覆。
”
關教授伸手翻了幾頁。
桌上有兩份文件,一份能讓他後半生富貴榮華,一份能讓他牢底坐穿。
他放下文件。
“考慮好了?
”
他根本沒得選:“你想知道什麽?
”
陳野渡收起伸直放著的腿:“你給我做過兩次催眠治療,那兩次你掩蓋了什麽?
”
*****
傍晚,陳野渡回到方山別墅,剛好陳知惠在。
他一進來陳知惠就聞到了,他喝了酒。
“回來了。
”
他並沒有醉,走路很正常,正常到有點機械:“我要睡會兒。
”
陳知惠能感覺到,他情緒很不對:“晚飯呢?
吃了嗎?
”
他沒回答,進了臥室,把門鎖上。
陳知惠前去敲了敲門,但沒有得到回應。
十二小時後,天亮了。
陳知惠再次去敲門。
“野渡。
”
房間裡毫無動靜。
陳知惠大點兒聲音:“我們談談。
”
陳野渡還是不給回應。
十八小時後。
陳知惠再也坐不住了,用力捶門:“陳野渡,你吭個聲。
”
陳知惠懷疑陳野渡安眠藥吃多了。
“再不吭聲,我砸門了。
”
他毫無反應。
陳知惠立刻叫來保安,幫忙砸開了門。
房間裡窗簾緊閉,一點光都沒有,有種缺氧的壓迫感。
陳知惠開了燈,目光掃過房內,看似一切正常,沒有血跡,沒有藥片,沒有任何能用於自殘的兇器。
陳野渡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似乎還在睡。
陳知惠走到床邊:“野渡。
”
他有嚴重的失眠症,睡這麽久太不正常了。
他這樣躺著,像個死人。
“你說說話。
”
陳知惠顫著手去摸他的頸動脈,想要確認他還活著。
他突然睜開眼。
陳知惠重重松了一口氣。
“姑姑。
”
他很少這麽正兒八經地叫陳知惠。
陳知惠答應:“嗯。
”
他睡了那麽久,眼睛卻通紅,聲音是啞的:“我很難受。
”
陳知惠眼眶濕了:“哪裡難受?
”
他看著屋頂,眼睛裡空蕩蕩的:“我知道為什麽會有周自橫了。
”
他閉上眼:“原來他是來救我的……”
陳知惠沒有聽懂。
“野渡。
”
他沒有睜開眼。
陳知惠把醫生叫來了,給他打了針。
又過了七八個小時,方路深也來了,在床邊說了很久的話,好話歹話都說了,該罵的不該罵的也都罵了。
總算有點用處。
床上那個“半死人”終於睜開了眼,坐了起來:“我餓了,要吃香菜肉粥。
”
“終於肯醒了。
”
方路深給他點了一份香菜肉粥。
他一言不發地喝完了粥。
“還要不要?
”
“吃飽了。
”
方路深拉過來一把椅子,揣著手坐下:“有什麽事就跟我說,別憋著。
”
對方來了句:“你是誰?
”
方路深被他搞蒙了:“陳野渡,別逗我。
”
“我是周自橫。
”
他躺下繼續睡,之後就再也沒醒過。
從他回來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十八個小時。
本家那邊不知道從哪兒得到了消息,陳尚清連夜帶人來了方山別墅。
陳知惠把人攔在門口:“你來幹什麽?
”
“讓仇醫生給他看看。
”
就是那位說陳野渡是間歇性失憶,且最擅長電休克療法的仇醫生。
陳知惠被逼得忍無可忍了,情緒終於爆發,紅著眼吼:“你們誰都不準進去!
”
陳尚清總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長者姿態:“我若是不管,他能把自己折騰死。
”
“你別假惺惺了,野渡會變成這樣,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陳知惠冷笑,“怪不得母親不讓我回來,怪不得她說陳家太髒了。
”
陳尚清氣極,手高高擡起,巴掌差點落下。
陳知惠仰起臉,毫無畏懼:“今天就算你把我打死,我也不會讓你進去。
”
陳尚清到底沒有打死他唯一的女兒。
*****
門鈴響。
秦響起身去開門。
“好久不見。
”陳知惠說。
秦響一隻手放在腹上,讓開路:“您進來坐。
”
陳知惠搖了搖頭,不進去了:“小響,你幫我救救野渡吧。
”
*****
野渡和自橫會融合,誰都不會消失,他們本來就是一個人因為自我救贖變成了兩個人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