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程西……是林夕……”淩淩全身發抖，像是無法控制藥物對她的作用。
“是經過催眠後的林夕……”

　　在淩淩口中，林夕和秦越是一夥的，我也根本不是什麼重生後的程西。

　　我是林夕。

　　程西已經死了。

　　在玻璃櫃裏的屍體被警方發現的時候，程西就已經死了。

　　秦越的催眠很成功，連我自己……都騙過了。

　　李楠抓著我的頭髮，狠狠的砸向牆面，鮮血順著額頭滑落。

　　呵……

　　原來，我真的是個笑話。

　　“林夕，你和秦越是一夥的，秦越就是個叛徒。
”李楠用力抓著我的頭髮，讓我看著淩淩。
“聽見了嗎？
你和秦越是一夥的，她爸對你做了催眠，通過催眠的手段讓你忘記一切，然後給你植入新的記憶，有關於程西的部分記憶，以此來僞造成程西在你身上重生的假象。
”

　　“在這之前，他給了你很多關於程西的資料，程西的實驗記錄，以及程西的言行舉止……根據組織對程西的觀察日記，你想僞裝成程西，輕而易舉。
”

　　李楠笑了。
“所以，你根本不是程西……你就是林夕。
”

　　“爲了讓你更加像程西，秦越就得讓你連自己都騙過，隻有自己都相信自己是程西了，別人纔會相信你……”李楠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憐憫。
“一個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可憐蟲罷了……”

　　“他的催眠，讓你堅信你自己就是程西，所以當你某一天突然醒來，發現自己在別人體內重生了……這是個僞命題，這是秦越與你聯合打造的一齣戲罷了，你們的真正目的，就是爲了揭示組織的存在，讓警方注意到我們，讓我們暴露……”

　　李楠將我推了出去，壓低聲音開口。
“除掉她，僞造自殺，扔到海裡。
”

　　林夕可是有‘身份’的，她自然不能像是對待其他實驗體一樣讓我連骨頭渣都不剩下。

　　手下有些緊張。
“那上面……如果怪罪下來？
現在我們還沒有收到上面的命令，何況衆星集團纔剛剛認養她，現在殺了她……”

　　“啪！
”李楠有些發瘋，一個耳光打在手下臉上。
“我讓你殺了她，上面怪罪下來，我一個人承擔！
但她必須死！
”

　　至於衆星集團，她隻需要撒個謊，就說實驗體自己死了就是。

　　手下有些緊張，看著我，擔心殺了我會被上面怪罪。

　　“何必爲難別人……殺了我，他們也要承擔責任……有本事，你親自動手。
”我靠在牆上，將口中的鮮血硬生生嚥下去。

　　心口發疼的厲害，即使證據擺在我面前，我也不願意相信……我不是程西，我隻是林夕。

　　如果我隻是林夕，那對阿星……是不是太不公平。

　　催眠，記憶植入，呵……

　　我果然，連自己都騙過了。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我衝李楠喊，如今的情景……在李楠的實驗室，我想存活的可能性爲零。

　　那就一起死啊……

　　有那麼一瞬間，我真的相信了淩淩和李楠的話，我不是程西……我隻是被催眠忘記一切，連自己都騙過的林夕。

　　如果我真的是林夕，那就死在這裏，就這麼結束吧，至少……不要再去騙阿星了。

　　他失去真正的程西已經夠苦了，現在有了和程西一模一樣的人存在，就讓他……和現在的程西，好好在一起吧。

　　“你以爲我不敢？
”李楠冷笑，她轉身從藥品櫃裏拿出了高濃度的藥物，那些藥物隻要推進血液裏，人就會死。

　　助理想要阻攔，被李楠踹開。

　　她面色猙獰，拿著注射器靠近我。
“不管你是林夕還是程西，你們都該死！
程西就該死……如果不是因爲她，厲銘城就不會死……”

　　突然，她笑了。
“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

　　活著的時候不愛她，死了一了百了。

　　我看明白了，李楠愛的人，是厲銘城。

　　愛而不得，讓她發瘋。

　　“厲銘城……他不愛你……”我冷笑著刺激她。

　　“他不愛厲家逼他娶的妻子，他愛我！
”李楠發瘋的掐住我的脖子，想要將注射器刺入我的血管。

　　她發了瘋，一廂情願的認爲厲銘城愛的人是她。

　　或許厲銘城有一個深愛的女人，但絕對不會是眼前自私到骨子裏的李楠。

　　“我血液裏流淌著你的基因……真噁心……”不管是程西還是林夕，都有她的基因，真的好惡心。

　　“噁心嗎？
呵……就算厲銘城不愛我又怎樣，他的兒子，還不是被我的基因所吸引！
”李楠笑的有些瘋狂，這大概是她的報復。

　　“他的兒子，還不是被我的基因玩弄在股掌之中……厲司琛再聰明又如何！
程西是他的命！
現在他的命在我手裏。
”李楠自認爲掌控了程西2號，就能掌控厲司琛。

　　我攝入的有毒氣體太多，身體完全沒有力氣。

　　李楠的注射器刺入了我的頸部血管，針劑被緩緩推入。

　　一股熱流衝進身體。

　　我知道……我大概活不成了。

　　這是用來給動物安樂死的藥物……

　　“你……太小瞧他了。
”我咬牙開口，反手握住李楠的手腕，幾乎用盡了全部力氣將她壓在身下，奪走了她手中的針管，狠狠刺在了她的脖子上。
“一起死吧……”

　　李楠死了，阿星纔是安全的。

　　嘴角的血控制不住的湧出。

　　我的雙目已經赤紅，像是有血要滴出來。

　　全身開始抽搐，心臟似乎也開始麻痹了……

　　李楠驚恐的看著我，直到我把剩餘的藥物全都注入她體內，她的人才把我拉開。

　　我控制不住身體的抽痛，蜷縮在地上。

　　意識越來越模糊。

　　又一次，經歷死亡……

　　有些驚訝於秦越的催眠技術，如果我真的是林夕而不是程西，那他也太厲害了，他給我的記憶裏，我對程西的死亡幾乎感同身受。

　　所以當死亡再次襲來的時候，我並沒有多少恐懼，反倒是安心了。

　　藥物在李楠體內也起了反應，她的身體抽搐，像是不甘心的看著我。

　　“你們，不會……成功的。
”李楠聲音沙啞。

　　她口中的我們，是反抗者……

　　視線越來越模糊。

　　我蜷縮在角落裏，緩緩閉上眼睛，眼角的眼淚摻雜著血跡流淌。

　　“阿星……”

　　死前，我喊得是阿星的名字。

　　我真的……愛上他了。

　　好愛，好愛他。

　　可惜，我可能不是程西。

　　我的愛，毫無意義和價值。

　　“要好好活著……”

　　阿星，你要好好活著。

　　“西西！
”

　　“程西！
”

　　“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