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長安做婦產科醫生的日子》第777章 禮教vs人命
第777章 禮教vs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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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娘聽到寧醫正說得這個黃醫師盜挖人家的屍身,運氣不好遇到夜半上墳祭拜的子孫,從而被抓到京兆府,這才把太醫署瘍醫們曾經在她的引導下用死人屍身學習解剖從而提高醫技的事兒曝光出來了,她是一丁點兒都不驚訝的。
畢竟當初她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預想到了未來可能會發生的後果。
醫學,別管是中醫還是西醫醫學本就是一門經驗性學科。
除了極個別天賦異稟的人之外,大部分普通人要想習得高超的技能,那都是得靠著海量的經驗堆出來的。
就像課本裡賣油翁說得:“無他,唯手熟爾。
”
哪怕是現代社會裡,很多地區裡的很多人對於屍檢和火葬仍舊是無法接受的,更別提現如今的大唐這個封建社會上可是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的了。
現代社會裡西醫院校裡臨床醫學生學習使用的大體老師,早年有從家屬手中買的,後來大多都是捐贈的了。
在此時之大唐,用已經死去的人的屍身來學習解剖,了解人體的關節、肌肉、血管、骨頭等等這件事,可是比李三娘之前鬧出來為了救人按壓人的胸口,對著人的嘴吹氣一事來說,更加嚴重,甚至可以說是在挑戰此時的社會底線。
“可是黃東剛醫師?
”
李三娘面色不改轉而問起寧醫正這犯事醫師的名字來,她的這般表現,讓寧醫正有些驚訝,按理來說,若是知曉了此事,李三娘該是被嚇破了膽,話都不敢說一句才對。
結果,現下李三娘不害怕不說,竟然還有閑心對著寧醫正問起那犯事醫師的名姓來了。
不過,寧醫正仍舊是好聲好氣的回了李三娘的話:“正是他,李醫師認識此人?
”
李三娘點點頭,“自然是認識的。
早前我與瘍醫科的醫師授講時,此人是最為專心緻志聽講的,且課下還問過我一些比較有深度的問題。
我們說過話,黃醫師早前就因為想了解人體肌肉骨骼和血管走向私下裡解剖過豬(豚)、狗來的。
”
李三娘這話可是把寧醫正嚇著了,寧醫正一個正經傳統中醫醫師出身的人,那是從未想過要去解剖哺乳動物來的,寧醫正在太醫署裡也不是瘍醫科的,他是連針灸都不會的,倒是對於配伍上別具一格,這才熬著資歷做到了醫正這般官職來的。
“不知,現下那黃醫師可還好?
這盜挖他人屍身算作何罪?
”
寧醫正還沒從解剖同類屍身一事上回過神兒來,回答李三娘的問題的是一旁坐著的孫醫監:“黃醫師受了些苦楚,但好歹是太醫署裡有品級的郎官,京兆府裡的人也不敢太過分,現下他還被關在京兆府的大牢裡。
判決上,倒是不好說,端看府尹會按著什麽來判了,從輕好說,不過是遭些皮肉之苦,再賠上些銀子罷了;
若是從重,這可能會有身死的風險在。
”
“孫醫監,李醫師,現在哪裡是在意這黃醫師生死的時候!
現在重要的是咱們太醫署要怎麽辦?
如何辦?
如何解決此問題才不會引起眾怒?
保全咱們太醫署才是大事啊!
”
寧醫正這一聲兒高喊打斷了李三娘和孫醫監討論黃醫師的下場的對話,轉而把今日寧醫正喊李三娘來解決問題的正事兒說了出來。
李三娘低頭思慮起來,孫醫監也沒回話,皺著眉頭想著什麽的樣子,這給寧醫正急的,整個兒廳堂之中就隻剩寧醫正小聲兒嘟囔“怎麽辦?
這如何辦的好?
”的聲音了。
數息過後,李三娘這才擡起頭看向孫醫監,“李醫師,你如何想?
可有法子?
”
李三娘轉過頭去看問話的寧醫正,她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是開口問:“我在教授太醫署的瘍醫學習人體解剖的時候,用無主屍身一事是問過孫醫監的。
不知孫醫監當時可有把此事上告給王署正知曉?
”
孫醫監點頭,李三娘繼續說:“那不知王署正可是曾上密折於聖人?
此事聖人是否知曉?
”
寧醫正和孫醫監兩人都愣了一下,寧醫正也趕忙去看孫醫監,“若是王署正告知過聖人,那有聖人的許可的話,太醫署就有了靠山,那些老儒再是如何說,也不能把太醫署怎麽樣的。
”
心中這般想著的寧醫正就見孫醫監搖了搖頭:“這我當時確實是和署正說過此事,署正當時雖不同意,但聽聞可靠此法提升醫技於戰場上救治更多兵士,就還是允了的。
可過後署正是否上秉給聖人,我並未問過,實在不知。
”
李三娘點頭表示知曉,然後又問兩人:“太醫署為準備下月的表彰禮,可提前做過對比?
我聽寧醫正之前所說,此次大軍回返帶回來的消息裡明確說過,這次戰役在太醫署瘍醫們的救治之下,兵士們的戰損死亡人數是少了很多的,可對?
”
“這個我知道,我主管這一塊兒。
我統計過,因著三娘子教的消毒、止血、包紮和縫合這些醫技,戰損死亡人數直接下降了得有六成,若是隻說存活的話,得有近七成過去會死的人,這次都活下來了。
”
“諸位,我大唐能讓周邊列國奉為天朝上國,靠的是什麽?
此次能打敗突厥,是誰保衛了我大唐邊疆的國土和平民?
是誰守住了我大唐的國門?
這世上事,是活人重要,還是死人重要?
太醫署能在三省六部裡佔有一席之地靠的又是什麽?
禮教乃是重中之重,那在所有的一切之中,活人的命就不重要了麽?
禮教與人命到底哪一個更重要?
”
李三娘這一疊聲的問題當真是有些振聾發聵,至少在場的寧醫正、孫醫監和秋香以及一旁站著的兩個太醫署派來的郎官都有些招架不及。
“寧醫正,你不會覺得曝光了太醫署瘍醫科的醫師用死屍學習醫技這種事兒,隻要把我交出去,把黃醫師釘死了,就能保太醫署無恙的吧?
”
寧醫正一臉被說中了內心想法的樣子,讓李三娘不禁覺得有些想笑。
“寧醫正,別天真了,問題的本質根本不是這個,佔據話語權和聯合利益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與太醫署利益相關的武官群體,十幾萬真的要上戰場的兵士,兵士們身後幾十萬上百萬的家人才是我們該爭取的。
文官老儒的嘴,他們能用筆殺人,我們就要聽話的束手就擒了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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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實在是太忙了,回家後我花了一個多小時,把兩個周沒打掃的地面掃了兩遍拖了一遍,現在鋥光瓦亮的。
得虧我是一個人住,自己不嫌棄自己髒兮兮,隻要我不戴眼鏡,就看不見地闆上的頭髮和灰塵。
北方真是乾燥的很,我前幾天買的法棍,現在硬邦邦的了,隻能泡牛奶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