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禹是慢呂真人一步跳下去的,因為求穩還用了狂風符。
等他下去的時候,呂真人都朝斜側方追出去好幾米了。
他當即催動神行馬甲,朝呂真人所跑的方向追去。
眼下天近佛曉,天色是蒙蒙亮,一切能夠看個大概。
呂真人的速度一點不慢,一身八卦仙衣的他,顯得還十分飄逸。
張禹的速度更快,轉眼就追上了呂真人,他跟著就能看到,前面有一個黑衣人撒腿如飛。
這黑衣人,身高好像也就一米左右,跟個小孩差不多,擺腿的速度雖然快,可步子終究比較小。
發現目標,立刻從兜裡掏出來一張火符,這是一般的火符,威力交差,不可能說直接把人給燒死。
這也是吸取了以往的經驗,加上金錢劍還在古墓裡,沒有趁手的家夥,隻能這般。
他的火符剛要打出去,前面的黑衣人猛地向左一拐,進到花庭長廊之中。
張禹隨即就跟上了,結果人就有點愣了一下。
原因無他,張禹已經看不到黑衣人的影子了。
這也不是說黑衣人就是快,到了讓張禹追不上的地步,如果說是跑賽道,張禹有神行馬甲,誰也白費。
無奈這個地方有點要命,全都是花花草草。
花草修剪的能有一米多高,黑衣人也就這個高度,放眼根本看不到人。
好在張禹還能聽到黑衣人那輕微的腳步聲,人跑的那麽快,不可能說一點動靜也沒有。
他尋著聲音追趕,這種看不到人,全靠聲音的追蹤,難度特別大。
要知道,對方不是一般人,速度太快了,跟耗子差不多。
最要命的還是花家內部的布局,好看是好看,可花圃園林景觀太多了,不是花草,就是假山涼亭。
黑衣人似乎對這裡的環境十分熟悉,知道哪裡的適合他,他就一個勁的往那個地方竄。
而且他也不跑直線,兩個人直接好似貓捉老鼠。
至於說呂真人,基本上就可以忽略了,已經被張禹甩出去四十多米。
張禹偶爾能到黑衣人,但也隻是一閃即逝。
一連追出去好幾個跨院,張禹再也聽不到黑衣人的動靜了。
他站在一個涼亭的下面,四下張望,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心中清楚,追不上了。
轉過身子,往回走了一會,才看到呂真人急匆匆的跑上來。
“張道友,怎麽樣?”
張禹無奈地一攤手,“那小子太滑頭了,加上他長得那麽矮,一到花叢裡,都看不到人影。
”
“肯定是他!
”呂真人恨恨地來了一句。
一聽呂真人這麽說,張禹立刻好奇地問道:“道友見過這個人?”
“這個”呂真人明顯遲疑了一下。
“道友難道信不過我”張禹真摯地說道:“你我雖然略有過節,但一碼歸一碼,你我的目標都是那個矮子,有什麽不能說的。
”
“也罷”呂真人歎息一聲,說道:“實不相瞞,邱祖廟唐真人仙遊的事情,想來道友應該聽說了吧。
”
這件事,張禹都親眼看到。
唐真人死亡的消息,正常要報給道教協會,張禹當時在石家市搞慈善活動,但是道教協會也打了電話通知。
出殯的日子,無當道觀也派了人去,不過那是小事。
張禹點了點頭,說道:“唐真人仙遊的事兒,我自然聽說了。
這和剛剛那個矮子,有什麽關聯嗎?”
“唐道友是在我陽春觀仙遊的,確切的說,是被人用重手法打死。
我雖然沒有找到兇手,但我卻發現有人藏在窗外偷聽。
那個偷聽的人,就是一個身材特別矮小的人,而且速度極快,我親自去追,都沒有追上,讓他給跑了。
給我的感覺,當時那個矮子和剛剛那個矮子,應該是一個人!
”呂真人正色地說道。
“哦”張禹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他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呂真人確實是去追一個人,不過那人什麽身材,長什麽樣,張禹卻是沒有看到。
現在一聽說剛剛追的矮子和呂真人那晚追的人是同一個,張禹又不自覺將玉天王聯系到了一起。
見張禹表情有意,好像是知道什麽,呂真人問道:“道友,難道你有什麽發現?”
張禹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隻是在琢磨,這個矮子的本事不小,可他跟你們長春觀能有什麽過節。
”
“唐真人當晚死的莫名其妙,也不知和誰結怨。
可是我師叔,多少年都在觀中,能和誰結下梁子。
”呂真人皺眉說道。
“難道真的隻是調虎離山,不想讓你在花老頭立遺囑的時候到場。
”張禹說道。
“我到不到場,又有什麽用?”呂真人搖頭。
“那可不一樣,道友是鎮海市道教魁首,道法高強,那人必然會有所忌憚。
”張禹認真地說道。
誰都願意聽奉承話,呂真人自然也不例外。
平日裡恭維呂真人的可不少,師弟也好,弟子們也罷,哪個不拍他的馬屁。
特別是這種話,還是張禹的嘴裡說出來的,更是讓呂真人受用。
兩個人一個全真教,一個正一教,而且張禹現在是法師,實力不見得在他之下。
說出這樣的話,那是對他的一種肯定。
呂真人馬上謙遜地說道:“道友過獎了,剛剛你我追人,你不還是後發先至,搶到了我的頭裡。
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好家夥,倆人還客套起來了。
社會往往就是這樣,從古到今,都是如此。
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有的隻是永遠的利益。
在利益之下,拜把子的兄弟,都有可能在背後捅你一刀。
同樣,在利益的驅動下,仇人也有可能暫時聯合起來,成為朋友。
張禹和呂真人倒不是因為利益,因為二人現在有共同的對手,就是剛剛那個矮子。
兩個人這邊說著,後面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一同看過去,原來是陸道人和三個呂真人的師弟追上來了。
“師兄!
師兄!
怎麽樣?”
呂真人微微點頭,說道:“回去吧,讓人跑了。
”
“跑了?”陸道人四個互相瞧瞧,臉上都是悻悻之色。
呂真人看了眼他們四個的熊樣,心中暗說,你們也太廢物了,這都多長時間了,你們才特麽的跑到這。
瞧瞧你們這個年紀,再看看人家張禹才多大歲數,修煉這麽多年,都練什麽去了。
當然,這種話,也就是在心裡說說,總不能當面說。
六個人現在沒轍,隻能原路返回。
走過一個跨院,低頭走路的陸道人突然“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