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章 一張照片(修)
回歸。
倒計時168:00:00。
神代雲羅睜開眼睛,他此時還在阿爾卑斯山的訓練基地裡,陪著小真紀在這裡學習翼裝飛行。
慶塵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和秧秧一起離開的,此時喝酒都不知道該找誰了。
他起身往外面走去,披著月光,站在雪山之上眺望遠方。
該報的仇都報了,甚至有點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麽。
這時,神代雲羅身後響起腳步聲,他回頭看去,確實小彤雲牽著神宮寺真紀走過來。
小彤雲好奇道:“聽說你們在北方打仗了。
”
神代雲羅笑眯眯的說道:“是啊,我們殺掉了神代千赤,毀了神代財團的八岐號空中要塞,厲害不厲害?
”
小彤雲:“厲害,但我在窗戶裡看到你好像並不高興。
”
神代雲羅怔了一下,然後失笑道:“有時候我會希望毀了那個肮髒的家族,可毀掉之後卻也發現,那些死去的師兄弟,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人生裡,那個最快樂的夏天,去了就回不來了。
”
李彤雲思索片刻:“小真紀,去給你老師拿點酒來。
”
神代雲羅樂了,他囉裡囉嗦的跟兩個小姑娘講,當初他在神社裡有多快樂。
小女孩們認真的聽,聽得出神了。
這時,神代雲羅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對小真紀說道:“我這還幫伱收了點式神呢!
趕緊拿走吧,我的神橋容不下這麽多式神,它們在裡面快把我神橋打爛了。
”
小真紀乖巧道:“好的!
”
她抹下神代雲羅手腕上的血跡,卻見一道道流光從神橋內飛出,進入她的身體裡。
“等等!
”神代雲羅愣住了:“我好像看到了神代千赤的身影,所以,你可以把他變成你的式神嗎?
”
神宮寺真紀想了想:“可以,但不厲害。
”
神代雲羅怔了半晌,厲害不厲害的無所謂,關鍵是有源氏後人在這裡,陰陽師的傳承又能發揚光大了!
而且,源氏可以繼續製造式神!
李彤雲忽然蠱惑道:“有沒有興趣到時間行者學院裡,開一個陰陽師傳承?
但你可千萬不要把神代家的那些東西帶到我們那裡。
你不是懷念神社的日子嗎,我們允許你在鯨島上重建一座神社,但裡面供奉的神靈必須是東大陸死去的烈士,而不是你神代家的神明,你要把自己當做真正的東大陸人,甚至可以改姓慶……”
神代雲羅樂了:“想從我這裡要傳承,結果還給了這麽多限制?
”
李彤雲縮了縮脖子:“我是擔心神代家死灰複燃。
”
神代雲羅笑道:“我答應你條件了,神社裡隻供奉東大陸的烈士,也不再傳承神代家族的文化。
姓我就不改了,但是我將傳承留下之後可以卸任,由小真紀來維系這個傳承。
”
“卸任?
老師你打算去哪?
”小真紀疑惑道。
神代雲羅笑著摸了摸她腦袋:“在神社裡掃掃地就好了,等戒律所懲罰學生不準吃飯的時候,我就悄悄去廚房給他們偷吃的。
”
……
……
此時此刻,慶塵已經回到了鯨島上,找到正在戰爭要塞裡的大羽與Zard。
“你們兩個為什麽失聯了?
”慶塵問道。
大羽說道:“我們被傀儡師囚禁了,我爺爺、我母親可能都已經成了傀儡,如今陳餘失蹤,陳氏有一大半被他掌握在手裡。
”
慶塵皺起眉頭,這大概就是最壞的消息了。
原本大羽和Zard就是去為家長會奪權的,結果卻中了傀儡師的埋伏。
他先用注射器給兩人抽血,卻發現對方血液乾乾淨淨的,一點異常都沒有。
慶塵說道:“這傀儡師已經知道在我面前將你們變成傀儡是沒用的,索性直接放棄了。
”
Zard在一旁說道:“他拿大羽的母親來威脅大羽,但他並沒有教大羽撒謊,反而是讓大羽將實情全都告訴你。
”
大羽認真說道:“他在逼你去救我們,然後落入他的陷阱。
你現在絕對不能來陳氏,他一定準備好了一切等著你。
”
慶塵沉默了,戰友遇伏,自己卻不能去嗎?
大羽繼續說道:“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如果白晝、家長會沒了你,恐怕撐不下去。
不用管我們,去做你該做的事情。
我們會自我隔離在戰爭要塞裡,每次回歸都使用注射器清理身體。
”
慶塵搖頭,可他還沒說話,卻聽大羽繼續說道:“當初你讓碘伏去送死的時候就說過,有些決定雖然艱難,卻必須這麽做。
你不是曾經那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了,你是上百萬人的領袖,你必須知道自己該幹什麽、不該幹什麽。
”
……
……
回歸第二天,慶塵出現在海城的一家公立醫院,他拿著單據走進核磁共振室,平躺在床上,被緩緩送進半封閉的儀器裡。
他這次來醫院,沒有通過胡氏,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掛號,排隊,付費。
慶塵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的病情。
下午的時候,核磁共振的片子出來了。
慶塵拿著片子去找醫生,笑著對身旁的秧秧說道:“醫生可能會告訴我,想吃什麽就吃點什麽吧。
”
秧秧擰著他的胳膊:“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呢。
”
秧秧倒是比慶塵顯得更加憂慮一些。
進門,慶塵客氣的說道:“醫生你好,我想問一下我還有多長時間?
”
醫生看著一張張片子,又看了看慶塵:“你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全身……你身上不疼嗎?
”
“疼,”慶塵回答道:“渾身都疼,好像全身上下都裂開了一樣,心肺也有點無力了。
”
醫生驚愕了:“那我看你怎麽跟沒事人一樣,其他病人到你這程度,早就虛脫了,你怎麽還能笑的出來?
”
癌在身體裡,是全面破壞身體內所有機能的。
所以到了這個時候,患者會每時每刻處在痛苦之中,一片羽毛壓在身上,都可能會感覺被一座山壓在地下。
喘不過氣來。
醫生見過太多癌細胞擴散全身的末期患者了,有時候甚至不忍心去看那些患者的痛苦狀。
然而他面前的慶塵不同,慶塵也有疼痛,卻依然很平靜。
平靜的甚至不像是一個癌症患者。
慶塵想了想解釋道:“疼痛確實是存在的,不過可能是習慣了,身體對疼痛的閾值在過去被提高了,所以這種疼痛暫時可以忍受。
”
醫生驚了,這閾值得被拔得多高?
又或者說,面前這年輕人曾經經歷過什麽,才會把疼痛閾值拔高到……連癌症的疼,都可以平心靜氣對待的程度?
慶塵笑了笑:“醫生,我還有救麽?
”
老醫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又看向片子:“用PD-1或者PD-L1免疫療法吧,先做一下基因檢測,看看你適合哪種。
我也不知道你的家庭條件怎麽樣啊,這種療法相對貴一點,一年可能大概需要80萬左右,對末期患者還是有一點用的。
”
“有副作用嗎?
”慶塵問道。
“會損害你的肝腎功能,也存在緻死性,比如罹患免疫性心肌炎,”老醫生耐心說道:“當然,相對於癌症末期來說,試一試總歸沒錯。
”
醫生的潛台詞是,橫豎都是死,試一下說不定還能有條活路,多活一陣子。
然而慶塵聽到緻死性後,便問道:“如果放棄治療,我還有多久?
”
醫生認真的看著片子:“一個月?
兩個月?
小夥子,你可能是付不起醫藥費,但現在醫保是能報銷一部分了,而且命隻有一條……”
慶塵笑著說道:“不行,我把錢都用來治病了,我老婆怎麽辦?
謝謝醫生,我不治了。
”
醫生詫異的看了看慶塵,又看了看秧秧:“你們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吧。
”
慶塵說道:“我倆面嫩,有個女兒都9歲了。
”
說著,他還拿出手機給醫生看神宮寺真紀的照片:“可愛嗎?
”
“噢……”醫生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兩人出了門,秧秧在旁邊笑的渾身亂顫:“你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還挺好玩的。
”
她扶著慶塵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可笑著笑著就伸手去擦臉上的眼淚。
“別哭別哭,”慶塵拍了拍秧秧的腦袋:“半神都殺不掉我,區區癌症算什麽?
我已經有了一些計劃,也有人真的成功過,我不一定會死。
”
“我沒哭,我就是眼睛酸,”秧秧直起身子吸了吸鼻子:“走吧,想吃什麽就吃點什麽吧!
”
“你倒是把醫生的話給說了。
”
“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好好靜養著,完成剩下兩個生死關,然後注射藥劑?
”秧秧問道:“何老闆注射過的藥劑,你也有對吧?
”
“嗯,就在鯨島上,由鄭老闆專門看著不會有事,”慶塵說道:“但我還沒法靜養,至於生死關,剩下兩個的訓練我已經完成了,現在隻需要賭命。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
“嗯?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麽事情比命更重要?
”秧秧疑惑。
“比我的命更重要的,是家長會成員的生命,”慶塵說道:“我要再走一趟西大陸,殺裁決者。
”
對於黑魔法的詛咒,慶塵他們現在確實沒有什麽好辦法。
這種東西就像是外來物種入侵一樣,例如歐洲兔子原本被當做食物引入澳大利亞,它在本土擁有天敵,可到了澳大利亞之後失去了天敵,這個本不存在於生物鏈裡的物種忽然繁殖成災。
黑魔法詛咒也是如此,如果東大陸一直都有黑魔法,那麽大家也會像西大陸一樣把自己的真名和生日隱藏好。
其實,黑魔法在西大陸就是一種非常尷尬的存在,詛咒平民沒太大必要,想詛咒高手卻不知道對方叫什麽。
風暴公爵能詛咒黑水、鳳凰、白銀公爵嗎?
詛咒不了。
風暴公爵能詛咒某個戲命師嗎?
也詛咒不了。
半神之間真的戰鬥起來,風暴公爵就是西大陸裡最弱的那一個。
這就等於是虐菜可以,但在高端局永遠被虐。
再過幾十年,東大陸恐怕也會這樣,到時候大家人人隱藏真名,裁決者隻能看著一堆“樂山棒棒雞”、“火鳥轉轉轉”、“純潔滴小龍”、“賣報小郎君”之類的沙雕代號,無能為力。
隻是這一次,黑魔法在東大陸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到來,就像外來物種入侵一樣。
這個問題,東大陸至今沒人知道該怎麽解決。
但對於慶塵來說,既然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掉那些製造問題的人。
又或者說,這本就應該是一位半神解決問題的方式。
……
……
回歸第三天,慶塵與秧秧一同去了海城的迪士尼樂園。
隻不過比較尷尬的是,那些對尋常人來說非常刺激的項目,兩個人都是面無表情通過的……重在參與吧。
慶塵一邊坐過山車,一邊平靜的給秧秧描述著銀杏樂園裡的事情,搞得秧秧還挺想去玩玩,慶塵也答應她,未來某一天一定會帶她去玩。
他們兩個坐在過山車裡平靜的聊天,與其他遊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秧秧拉著慶塵拍了好多的照片。
單獨給慶塵拍,亦或是兩人合影,就像是在瘋狂的彌補著他們之間的缺失,匆忙的做著情侶應該做的那些事情。
秧秧像是生怕時間太快,還沒來得及做某些事情,就沒機會做了。
……
……
回歸第四天。
秧秧牽著慶塵的手飛回洛城,兩個人各自背著一個書包,戴著一頂鴨舌帽,就像是兩個時空旅人,愜意的享受著旅遊的快樂。
他們落在洛城外國語學校那座黃色語音樓的樓頂天台上,此時正在上課,兩個人就悠閑的坐在天台邊緣。
慶塵出神的望著校園:“好久沒回來過了,竟然還覺得有些親切。
你看東南角的小食堂,那裡會賣五毛錢一個的饅頭,饅頭裡夾著酸辣土豆絲,算是最簡單的一頓飯。
我最窮的那會兒,就是每天靠著一個饅頭活下來的。
後來食堂阿姨可能是覺得我太慘了,每次都會免費給我打一碗粥。
”
“西邊是榮譽牆,上面會貼著各年級第一名的照片,照片下面可以寫上一句話座右銘。
我拿過一次年級第一,然後跟門口的砂鍋米線店商量好,給他打一次廣告‘愛她就帶她去吃砂鍋米線’。
那次廣告賺了兩千多塊錢,交了一年的學費,又撐了三個月的夥食費。
後來學校不讓這麽做了,我就沒再考過年級第一。
”
秧秧在一旁笑得前仰後合:“還有什麽事情嗎?
”
“我還幫同學寫情書,寫一封一個雞腿。
”
“我還幫同學考試作弊,他爸獎勵他一千塊錢,他分我一半。
”
“我白天研究棋譜,晚上就去北邊的王城公園裡找老頭們贏錢,我會先故意輸五塊錢,然後贏走20。
”
“後來我繼續研究棋譜,算棋,隻為了讓他們覺得差一點就能贏。
”
“但那時候還小,第一次體會贏錢的快樂,不懂得節製。
老頭們發現我的套路之後,就不跟我玩了。
”
慶塵笑著回憶,那些年他為了錢做過很多事情,缺德的、不缺德的,都做過。
如今回想起來,那時候生活裡的拮據,與如今的困難一比,其實根本不算什麽了。
人生就是這樣,你曾經認為過不去的坎兒,在幾年後驀然回首,會突然發現根本不算什麽。
但這一次,慶塵也不知道這個坎兒,他還能不能邁過去。
“走吧,帶你去吃小街天府的擔擔面,”慶塵笑著說道:“還有小街鍋貼、洛城水席,明天早上去縣裡喝鐵謝羊肉湯。
”
秧秧微笑的看著他,隻覺得時間如果就定格在這一刻,也很不錯。
“慶塵!
”秧秧忽然喊了他的名字。
慶塵轉頭看過去:“怎麽了?
”
“別丟下我一個人。
”
“好。
”
……
……
回歸第五天。
慶塵帶著秧秧去了他生活過的每個地方。
行署路的小屋,屋頂的天台,老君山初遇的地方。
回歸第六天。
慶塵和秧秧兩個人去影樓拍了一張照片,兩個人換上了白襯衣,坐在紅色的背景布前,神情局促、笑容僵硬的拍下一張照片,就像所有結婚照一樣笑的很開心,卻又有些不自然。
攝影師笑著問道:“你們這結婚照拍得也太僵硬了,笑得自然一點嘛!
”
慶塵:“第一次沒經驗,可能下次就好了!
”
秧秧笑的前仰後合:“沒有下一次了!
”
回歸第七天,兩個人吃完午飯,戴著鴨舌帽手、牽著手,一起往軍民巷走去,那個故事開始的地方。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
淅瀝瀝的小雨從灰色蒼穹墜落,輕飄飄的淋在城市街道上。
雨棚之外的全世界灰暗,地面都被雨水沁成了黑色,隻有雨棚下的地面還留著一片乾燥地帶,就像是整個世界都隻剩下這一塊淨土。
一個老頭孤孤單單的坐在雨棚下,用蒲扇扇著微風。
他面前擺好了棋盤,卻沒有對手。
慶塵在他對面坐下,炮二平七。
老頭看見他便眼睛一亮:“你小子……”
慶塵笑道:“先下棋。
”
5分鍾後,老頭忿忿不平的將棋子丟了:“你是專門來贏我一局的?
”
慶塵起身去超市的零錢筐裡拿了二十塊錢:“對啊。
”
“你可做個人吧!
”老頭憤怒道:“我看新聞了,你現在那麽有錢,還跑來贏我二十塊錢?
”
慶塵樂了:“不是一碼事。
”
老頭又看向慶塵身邊,笑吟吟的秧秧:“這位是女朋友?
”
“嗯,”慶塵點點頭:“她叫陳秧秧。
”
秧秧乖巧道:“爺爺好。
”
老頭眼睛都快笑沒了:“好,好!
喝點什麽不,超市裡隨便拿!
”
“好噠!
”秧秧去了拿了兩瓶農夫山泉,一點都沒客氣。
老頭更開心了。
不過,他笑著笑著便收斂了:“這段時間……很辛苦吧?
”
世人隻關心慶塵如今有多厲害,猜測他有多少財富,而當他回到這個原點時,當初幫助過他的那個人,依然隻關心他辛苦不辛苦。
慶塵大倒苦水:“辛苦,真的太辛苦了,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個月遭了多少罪……”
秧秧覺得有些新奇,因為慶塵很少跟別人說自己的痛苦,一切都藏在了心裡。
可到了這個地方,卻像個話嘮一樣。
他從中午一直說到了下午,從下午說到了晚上,又從晚上說到了午夜,說的老頭有點腦子疼。
老頭感慨:“也不知道你是怎麽熬過來的,我光是聽聽就快熬不住了。
”
“知道我有多辛苦了吧,”慶塵說道:“……現在想想,如果當初沒成為時間行者,好像也不錯,有點後悔了。
”
老頭呸了一聲:“你要不成為時間行者,上哪找這麽好的女朋友?
對吧,姑娘?
”
“對,爺爺你說得太對了!
”秧秧笑眯眯的回應。
老頭忽然看向慶塵問道:“你真的後悔嗎?
”
慶塵沉思許久後展顏笑道:“不後悔。
”
這一年的時間,雖然苦過、累過、傷過、失去過、悲傷過。
可結果不重要,過程才重要。
如果沒有一程,他就不會遇見那些重要的人了。
那些身上發著光的人,讓他的人生也像是發著光一樣。
慶塵起身:“走啦!
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得去做!
”
老頭心有所感:“還會回來嗎?
”
慶塵身形頓了一下:“會的!
”
他牽起秧秧的小手,往軍民巷的小路盡頭走去。
突然間,他回頭看向那條破舊的小巷,一切彷如昨天,永遠少年。
兩人走出小巷時,他們身後有個女孩疑惑的看過來,男朋友問她:“看什麽呢?
”
“我好像看到慶塵了!
”
“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白晝之主嗎?
”男朋友眼睛一亮。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女孩疑惑。
她之所以疑惑,是她覺得慶塵已經是天上的人物了,不該如此平凡的走在街上。
這時,雨棚下的老頭走進超市,卻見他的零錢筐裡,碼著滿滿的金條。
他小聲嘀咕:“也不知道藏的嚴實點,萬一我被搶了怎麽辦!
”
倒計時歸零。
穿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