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
還是變異植物?
就在徐獲打算細看的時候,前方的婁哥突然又消失不見了,看著沙化不斷擴大的地面,他將“風暴中的小屋”取出來,順勢將小城玩家都提進去。
婁哥應該是進了地下,位置可能比較深,徐獲不能直接感應到他在什麽位置,但從沙子的流動可以判斷出個大概的位置,對方繞了一圈到了他背後。
伴著“噗噗噗”的聲音,不斷有暗器道具從沙子中射出,三百六十度環繞著徐獲,連續不斷地打防護屏障上,數秒之後,趁著“不可侵犯領地”屏障失效的瞬間,婁哥驟然從沙子中伸出手,抓住徐獲的雙腿往下拖。
然而徐獲隻往下陷了一點便停住了,就著被夾抱的姿勢,他摳下刀柄上的“完美輔助”圓環,松開手仍由黑刀下墜,刺在了婁哥佩戴了防禦道具的手上。
被黑刀刺中的婁哥又迅速隱入沙子深處,徐獲被舉在空中,沉默一秒才道:“你可以松手了。
”
戰鬥機器人聽話地放開了,徐獲的雙臂也恢復自由,他轉身看著這台不太靈光的機器人,“下次遇到這種情況,你可以抓我的肩膀。
”
“根據安全手冊指示,從背後環抱比抓住肩膀風險更低,即可以免去弄傷骨頭的可能,又能全方位覆蓋被保護者的背後,以免遭受二次襲擊。
”機器人平闆地回答。
“有道理,但我的手也被困住了。
”徐獲道。
“關於這一點,有足夠的數據表示,在施救過程中如果不連被保護者的雙手一起控制,那麽他們就有16%的幾率遭受手臂折斷、脫臼、割傷、撞擊等傷害……”
沒等它說完,徐獲便打斷:“不夠靈活的機器人隻能被淘汰。
”
機器人充當眼睛的攝像頭對著他閃爍了兩下,“對不起,我無法識別您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
”
“如果您是認真的,我將會修改機器人協議,在下一次施救中放棄對你手臂的保護。
”
“如果您是開玩笑,哈哈哈。
”
毫無感情的機械讀字笑聲充滿了金屬般的冰冷滑稽感,雖然知道這是一般機器人的通病,但徐獲認為既然要省錢去掉大腦仿生模式,大可以連這種不太聰明的功能一起去掉。
他把機器人收了起來,轉頭便看到婁哥從“風暴中的小屋”旁邊跳了出去,一邊慘叫一邊撕扯著身上成堆長出來的白絲。
沒錯,剛才黑刀刺中他的時候,徐獲順便把那枚玻璃片丟了下去,那東西沾到血就融化了……原來是這玩意兒。
他在變異物種大全中看到過這個東西,全名應該是叫“生死不離”,是一種變異植物,它沒有毒性,恐怖之處在於可以快速寄生到人體上並瘋狂生長,長出來的部分不會塞在人體內,而是會從皮膚下鑽出來。
鑽出來的部分有些像增粗的蠶絲,不是單根長出,會自動形成簇狀,又能動、帶一定黏性,遠看上去就像是一把順滑的白發,但這把“白發”要是是從身體的各個部位同時長出,再順滑也抵消不了它帶給人的恐懼了。
除了會從人全身上下擠出來,它更大的危害在於會瘋狂吸食活人的營養來生長,能在很短時間內讓人產生一種“虛弱感”,有點像是馬不停蹄幹了一天活又被迫熬夜的感覺。
不過一般情況下它不會要人性命,因為它成熟非常快,在灑出種子後,母體就會快速枯萎下去,並在極短的時間內化成水。
所以要保證它活著,保存方法很講究。
一般不會有人用這個東西暗算人,不辭辛勞保存,又得花功夫種到別人身上,還不如用隻毒蟲方便。
很難理解會這樣做的人的動機是什麽。
看婁哥瘋狂扯著身上長出來的東西,徐獲提著刀走了過去。
婁哥還沒完全失去理智,他回頭說了句“你跑不掉的”便從原地消失了。
大概是跑回安全區了。
徐獲沒追他,而是返身去小屋查看小城玩家的傷勢。
留下來的女玩家是田敏,林娜已經被其他人救走了,而代價就是寸頭幾人交代在這裡。
安全區這邊來了B級玩家,小城一方是很吃虧,但搞成這樣隻能說他們太弱了。
不對他們的行為和選擇做任何評價,徐獲把幾人從籠子裡放出來,分別打了一針自愈劑等人清醒了點後才問:“有人來接你們嗎?
”
“符叔馬上要回來了。
”說話的是田敏,她手腳隻是脫臼,傷勢算輕的,因此含著怒恨道:“他一定會給我們報仇的!
”
“安全區那邊又來了兩個B級玩家。
”徐獲簡單說了一下情況,“先回去養傷再說別的吧。
”
田敏搖頭,“安全區折損了那麽多玩家,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我們,一定會想盡辦法逼我們就範,去給他們賣命,我們傷了這麽多人,正是機會。
”
多一名B級玩家一定程度上就可以扭轉局勢,多兩個小城就很危險了。
“你要找的臉上紋黑蛇的人,我知道他的下落。
”寸頭此時掙紮著開口,“010區的人都不歡迎他,銷聲匿跡好些年了,010區雖然沒多少人,但地方大,要找他不容易,如果你願意幫一幫我們,我一定告訴你他在哪裡。
”
“他不在小城。
”徐獲注視著他。
“當然不在,”寸頭道:“他走到哪裡就會鼓動那裡的人反抗外區玩家,但010區是什麽水平你也看到了,B級玩家都少見,怎麽可能是那幫外區玩家的對手,好多安全區和營地家底被掏空不說還搭上了玩家……雖然他是想奪回010區的主導權,但在我們這些人眼中,他更像是拿著別人的命去沽名釣譽,所以沒人歡迎他,更沒人想看到他。
”
“他近幾年都沒再出來了,本地人都不一定能找到他。
”
寸頭緊緊地盯著他,“你肯幫我們,我一定帶你找到他。
”
“我願意相信你說的是實話。
”徐獲坐在椅子上,邊擦拭黑刀上的血痕邊道:“不過你忘了一件事,談條件,我們之間是不對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