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0章 曼珠羅華
“身子被剖開,巨大的出血量甚至把實木地闆都泡裂。
”
僅僅一句話,足以透露出許多信息。
比如,死者是一個叫做“小蓮蓮”的女孩,年紀應該與那個小男孩相仿,約七八歲。
這名死者的父母或監護人,應該不常在家,因為隻有這樣,才會出現鮮血將地闆泡裂的情況。
這就導緻小蓮蓮遇害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被人發現。
甚至屍體應該也是鄰居所發覺,否則不會將死亡現場形容得如此具體,連地闆的細節都能傳揚出去。
那就是說,兇手在作案時屋裡應該隻有小蓮蓮一個人。
且兇手的目標應該不僅僅是殺人,否則沒道理使用這種兇殘至極的手段,去迫害一個這麽小的女孩子。
當然,若兇手是鬼的話,也並非不會使用此類殺人手法。
婦女與小孩已經遠走,沒有給梅聲帶路的機會。
季禮和梅聲也沒有因此回頭去尋,畢竟他們要得到什麽線索,直接去302號家屬樓尋找雇主即可。
道聽途說,遠不如實地問話更加準確。
不過,在晚六點還沒到之前,一起莫名的綁架、一個恐怖的兇殺,已經讓此次任務蒙上了一層驚悚的陰影。
……
城鄉港302號家屬樓,是一個老式的筒子樓,非常顯眼。
在季禮與梅聲到來之時,已經有兩女一男在樓前徘徊著,他們似乎已經來了夠久,有些坐立不安。
還沒等季禮來到近前,三人就已經遠遠地跑來,臉上帶著一份欣喜。
“店長,可算把你等到了,我們還以為走錯了呢。
”
三人中為首的是一位中年女性,她的個子不高,看起來也剛到一米六,不過說話的底氣很足。
說的話看似放松,不過態度還有些許拘束。
後面的兩位,一個是相貌平凡的年輕女人,另一個是人高馬大的中年壯漢。
這三個人,均來自第十分店,相貌各異,看起來並不搭配。
季禮對他們自然是完全陌生,微微頷首後朝著目的地緩步走去,並說道:
“說說你們的名字。
”
第一個中年女子,走在季禮的右側方,聞言乾脆利落地說道:
“店長,我叫李大紅,執行過三次任務,具備一件對抗性罪物。
”
有了李大紅的模版,剩餘兩位也依次介紹了起來。
“我叫胡暖暖,執行過一次任務,沒有罪物。
”
“我是袁寬,執行過兩次任務,沒有罪物。
”
這三個人,隻是簡單的一接觸,季禮也就看出了一些東西。
比如這個李大紅,雖然外表不出眾,但她明顯是一個腦子很活絡的人,且格外冷靜,具備一些領導能力。
那個壯漢袁寬,從外形就知道,他的體力非常好,就算穿著薄棉服也能看出裡面的肌肉。
至於長相平凡的胡暖暖,目測隻是一個普通的年輕姑娘,但應該也不會太過平庸。
權梁選這三個人,應該是看重了他們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長,並沒有像季禮說的“隨便選”。
“梅聲。
”
來到302號家屬樓的單元門前,季禮正要開門時,梅聲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季禮頓了一下,將滿是灰塵的厚鐵門拉開,彈簧發出了令人不適的怪聲,好像再用力一點就會繃斷。
毫無安全可言的樓門,簡直形同虛設。
袁寬是最後一個進入樓道的,他在進門後用腳踢了踢鐵門,隨後用一塊石子將門抵住,同時問道:
“我記得,任務好像沒寫是哪層哪個房間?
”
李大紅看了一眼前面的季禮和梅聲,隨後對著袁寬點了點頭。
看來這個問題她也沒有答案,很慶幸袁寬“恰當”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季禮戴著口罩卻依然能夠聞到樓道裡那嗆人的灰塵,甚至還隱隱能夠嗅到一抹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他用手杖點了點右手邊的一道房門,就又順著樓梯往上走,一邊走一邊說道:
“這棟樓裡發生了很殘忍的兇殺案,這件事與我們的雇主有關。
現在元旦佳節除了我們的雇主,沒有人會在這裡過年了,哪間房裡有人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
”
……
一路無話,壓抑的氣氛在“兇殺案”出口後就在蔓延。
當季禮停在一個整棟樓最破的房門前,他就知道自己來對了,因為這裡面存在著讓他都無法忽視的死亡氣味。
敲門聲響起。
梅聲審視著這間房子,目光幽幽地似乎想要穿透牆壁,直視這個真正的死亡地點。
最後她的目光定格在門口那張烏漆嘛黑的地毯上面,用手輕輕推了推季禮,示意其讓出一個身位。
她沒有顧忌地用手抓住地毯將其掀開,杏色的長款風衣一角沾染了汙漬。
但同時,地毯抽走,一塊白色的細長狀花瓣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梅聲指尖輕碾,將那片慘白一片的花瓣捏在手中,仔細地端詳著。
“這是…什麽花的花瓣?
”袁寬問道
李大紅一眼就認出,說了三個字:
“彼岸花。
”
她似乎對這種花比較熟悉,低聲地解釋道:
“彼岸花,你們應該都聽過,其實它本身沒有什麽,但民間關於“彼岸花”的傳說都帶著神秘感。
傳聞它是開在天界之花,盛開在陰歷七月,長於夏日,在秋天結花,是生長在三途河邊的接引之花,花香傳說有魔力,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
”
梅聲聽後,目不轉睛地看著花瓣,又說出了另一種解釋:
“雪白色與血紅色的彼岸花共同代表死亡,卻略有不同。
紅色的曼珠沙華遍布在地獄之途,花語為‘地獄的召喚’。
白色的曼珠羅華盛開在天堂之路,花語為‘天堂的來信’。
同是代表死亡,一個卻偏向於對死亡的另一種解釋:新生,另一個偏向於對痛苦與悔恨的彷徨與徘徊:墮落。
”
這種花顯然不該出現在這棟樓裡,尤其是出現在一個兇殺案的第一現場,但它偏偏在了。
不難想象,彼岸花也許在本次任務會是一個頗有價值的線索,也許是它的象征意義,也許是它本就特別。
梅聲將這白色的彼岸花,也即是曼珠羅華放進了密封袋中,收藏起來又說道:
“我們這次任務中出現的是曼珠羅華,它代表了死亡即新生,這可能很重要。
”
季禮默默地聽著這一切沒有說話,但他的確感受到了快節奏。
一片花瓣,已經為本次任務奠定了基調和氛圍——“死亡即新生”。
同一時間,房門開啟。
一個穿著棉大衣戴棉帽的男人捧著一個保溫盒,出現在了五人的面前,似乎被嚇了一跳。
他先是一愣,而後往後退了一步,打翻保溫盒,手中卻多了一把鋥亮的短刀,紅著眼悶聲問道:
“你們是什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