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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樂園》第2008章 看似相同的選擇題

末日樂園 須尾俱全 3446 2024-06-22 10:25

  第2008章 看似相同的選擇題

  有兩個外人搶到武器、與鎮警對戰開火一事,在平日死氣沉沉的花生鎮裡,應該算是一件大事了——至少,林三酒是這麽認為的。

  畢竟現在才剛到晚飯時候,外面卻連天地劃過槍聲流彈,鎮民哪有不受驚動的道理?

  但是,當她和餘淵悄悄從頭幾排房子的小巷間摸了過去,暫時躲避在一戶人家的房頂陰影下時,從窗戶裡傳出來的聲音,卻叫二人都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你聽見剛才的聲音了嗎?
”隔著牆,一個女人略有點模糊的聲音問道,“好像是槍響?

  “沒事聽外頭聲音幹什麽,閑的你是?
”似乎是她丈夫的男音,教訓了她一句,隨即改了話題:“噢,老皮特要賣他在山下的地,你來看看這個廣告……”

  女人窸窸窣窣地走了過去,夫婦二人談了一會兒老皮特開的價格,以及那塊地的好劣,順勢又聊到了他兒子究竟是不是患有不喜歡女人的心理疾病。

  在陰影裡,林三酒與餘淵對視了一眼。

  這一次數據體餘淵甚至都不必告訴她,她就意識到,又一個“為餘淵人格塑形”的關鍵節點來臨了。

  對於餘淵會有什麽反應,林三酒的答案來得既強烈又自然,所以餘淵幾乎立即就皺起了眉頭,即使在陰影裡,也能隱約看見他面上一線凝結的困惑。

  “這兩個人怎麽回事?
”他以極低的氣聲問道。

  林三酒明白他的意思。

  僅在幾條小巷之外,就是不知道多少雙鎮警的靴子,沉沉地打在地磚上。
讓人檢查一條條小巷的喝令聲、對講機裡交換情況的交談聲、挨家挨戶用拳頭砸開房門,要求做“臨時檢查”的命令……被破壞的日常秩序的碎片,正在暮夜裡不安地起伏流動。

  而這個時候,他們身後這一家裡,男女主人卻正在講旁人家的閑話,對門外一切都充耳不聞。

  “我是親眼看見的,小皮特一聽說山謬獲得批準可以學習地圖,馬上就殷勤地送過去了好多紙筆材料,還說要找他請教……”男主人笑了一聲,說:“你說惡不惡心?
老皮特還以為他們瞞得挺好呢。

  明明知道追兵正在一條一條小巷地搜捕,他們應該抓緊時間馬上走,但是林三酒和餘淵一時卻都像中了什麽迷咒一般,誰都沒有動。

  遙遙地,伴隨著一聲門被撞開的悶響,夜色裡響起了一道驚呼。

  “是啊,應該趕緊把他送去醫院看看……”女主人的回答,有點心不在焉似的,頓了幾秒,她小聲問:“你聽……是不是離咱們越來越近了?
之前我就聽說,來了兩個外人,他們抓不住……”

  “瞎說什麽呢,我沒聽見。
”丈夫不太高興地說,“什麽抓不住?
沒讓你管的事少管,人最重要的就是做好自己,好好生活工作,別亂說沒有根據的話。

  餘淵悄悄碰了碰林三酒的肩膀,在她擡起眼睛時,做了個手勢,示意該走了。

  林三酒無聲地點點頭,二人貓著腰站起身,從牆根下迅速離開了,趁著鎮警還沒來得及合上包圍圈的時候,從一棟老舊公寓樓裡穿了過去——花生鎮上如今人口凋零,獨居的房子尚且住不滿,合居的公寓樓裡更是大部分都空著;二人進了一樓一間空蕩蕩的公寓,又從後窗戶翻了出去,翻進了一片沉涼安靜的夜色裡。

  脫離了發生槍戰的那一片區域之後,除了天邊隱隱傳來的腳步與喝令,幾乎就像是一個尋常的夜晚了——不,甚至比尋常夜晚更安靜;明明是晚飯時間,卻隻有極偶爾地一下,才有碗碟磕碰上餐具。

  就好像大部分鎮民都正屏氣凝聲,老老實實,不聽不看地等著這一晚過去,又能迎來一個他們熟悉的,什麽也沒發生過的白日。

  “奧夜鎮長府在這個方向,”餘淵比了比前方,低聲說:“但是前面是死路,被一排房子堵住了。

  前方那一排房子裡,每一間都亮著燈。
林三酒點了點頭,心裡“餘淵可不怕冒險”這一個念頭,幾乎是和他下一句話同時出現的——“最快的辦法,是從民居裡闖過去,你看怎麽樣?

  她正在一點一點地,將她的朋友召喚回來。

  在走近最角落裡的一處民居時,林三酒望著餘淵的背影,恍恍惚惚地想道。

  他身上的汗光、汙漬與不知是誰的血跡,混成了一層騰騰熱氣,好像融開了時間的邊界;那一個沒有情緒的數據體,正在漸漸減淡退去,她所認識的餘淵,終於又從涼夜裡走了出來。

  餘淵對她的情緒自然一無所知,在門口停下以後,他回頭看了林三酒一眼,隨即重重地在門上敲了幾下——給她驚了一跳。

  “誰、誰呀?
”一個男人問道。

  “開門,”餘淵故意沉聲粗嗓地命令道,“臨時檢查!

  隻要有這一聲命令,似乎就夠了——門後的人甚至都沒要求看看證件,立刻打開了門。

  在那男人看清餘淵身上的便服,與手裡的長槍時,他臉色登時變了;餘淵哪會給他反應的機會,以槍口在他胸口一撞,將他撞得踉踉蹌蹌後退幾步,退進了客廳,低聲威脅道:“別叫,否則打上你的就不是槍口了。

  林三酒進屋關上門,與餘淵對視了一眼,都意識到了,屋子裡還有人。

  在狹窄昏暗的客廳後方,一道緊閉著的屋門下,透出了黃黃的燈光與低低的人聲——屋裡的人似乎對外頭動靜一點都沒聽見,仍然隻顧著絮絮叨叨地低聲說話。

  “誰在裡面?
”餘淵仍舊以槍口對準那男人,低聲問道。

  “是我、我老婆,”那男人結結巴巴地說,“她、她在跟輔導員上課……”

  “後窗在哪裡?
從哪裡能翻到屋後?
”餘淵問道。

  那男人在半空裡稍稍擺了一下手,從放著空碗與殘羹剩飯的客廳桌子上劃過去,好像在讓他們看看這間房子有多狹窄一樣,說:“隻有那一間屋裡,有個通往後方小巷的窗子……”

  也就是說,他們必須放倒、並綁起來的人,從一個變成了三個。

  那男人沒有多少反抗,就被餘淵一槍托擊昏了過去,變成了地上一隻被沙發巾給捆住的粽子;也不知道屋裡人上的是什麽課、究竟有多專心,竟然一直都沒察覺到外面有情況。

  二人悄悄走近屋門口,林三酒盡量沒出聲地,把門推開了一條縫。

  出乎意料的,屋子裡隻有一個人。

  屋子中央的床邊上坐著一個女人,盡管她正處於視線之下,林三酒卻依然不知道她長什麽模樣——因為她臉上掛著巨大一個黑色方型機器,像面具一樣,牢牢扒在她的面孔上,連嘴都遮住了;喃喃的說話聲,正是從她耳機裡傳出來的。

  所謂的“跟輔導員上課”,原來是遠程的嗎?

  林三酒略略放了心,趕緊和餘淵進了屋——這個女人看不見也聽不見,可算是給了他們一個誰也不驚動就能從窗戶裡翻出去的良機。

  在二人快摸上窗邊的時候,餘淵忽然拉了拉她的衣服。

  林三酒不明所以地轉過頭,一時還沒有明白餘淵是想讓她看什麽;過了幾秒,她才意識到,他不是要讓她看,他是要讓她聽。

  從黑色機器耳機裡隱約傳出來的聲音,屬於一個語氣親切嚴肅的男人。

  “……從花生鎮繼續往外走,就是一處又一處被內戰、毒品、犯罪破壞掉的城鎮……無業流民,毒販,黑幫時時刻刻都在尋找著獵物……光是他們上個月發布的新聞裡,就死了五個無辜市民……”

  很顯然,那個黑色機器裡是有圖像信息的;那女人的身體輕輕一顫,好像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景象一樣。

  “為了不讓災難繼續擴大,花生鎮二十年前實行了一項拯救措施,凡是進入花生鎮的人,都將受到花生鎮的保護,享受花生鎮的安全與福利,不必再流離失所……你作為本政策受益人,與外界的混亂與危險擦身而過,如今獲得了平穩幸福的生活,一個關心愛護你的丈夫,一所舒適溫暖的房子……”

  林三酒擡起眼睛,撞進了餘淵的目光裡。

  “她也是被強行留下的人之一……”她低聲說,往床邊走了一步。
仔細看的話,她甚至能看見那女人身上隱約的青黃色,似乎屬於很久了還沒散掉的瘀傷。
“我們得救她——”

  “你認為,我同意你的判斷嗎?
我接下來會攔住你嗎?
”猝不及防地,餘淵以平靜的數據體語氣問道。

  林三酒一怔。

  “餘淵救不救被強行留下的人”這一個選擇題,她明明已經遇見過一次了,也都做完選擇了;怎麽又來了一次?

  這次和上次的情況不一樣嗎?

  她得先找出這一次的情況究竟是哪裡不一樣,才能知道餘淵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你以前在鎮外過著自私的生活,意識不到自己受到了欺騙蒙蔽……”耳機裡的人還在繼續說話,“是花生鎮給了你一個從頭開始的機會……”

  就在這個時候,床上女人忽然抽了一下鼻子,使勁點了點頭。

  真是對不住,我這次搬家真是傷筋動骨,結果果然耽誤了更新……

  我的老床質量好卻帶不走,新床好不容易湊合糊弄著拚起來,一睡,軟得一塌糊塗,沒有半點支撐力,夜裡翻個身,感覺就像是從一個人形坑裡往外爬……不過雖然入住新城市的過程又累又花錢又有無窮多的事需要處理適應,但我整體還是很開心,估計接下來更新也能漸漸穩定了。

  這幾天陽光明媚,給新生活開了一個好頭;連我貓都表示了肯定,因為不知道為啥我這棟樓特別招鴿子,給他倆高興得天天趴陽台門邊看貓TV,困在貓包裡坐飛機的痛苦都全忘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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