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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誕推演遊戲》第246章 夢魘(7)-睡時

荒誕推演遊戲 永罪詩人 4301 2024-05-16 14:32

  第246章 夢魘(7)-睡時

  面對趙儒儒的疑問,虞幸陷入了沉思。

  他已經知道,周雪的房子裡由於有詛咒氣息的殘留,導緻了一部分事物的異化。

  通俗一點就是,由於詛咒一直跟在周雪周圍,而周雪每天都會回家,家中又沒有別的活人氣息鎮場子,導緻原本隻存在於夢中的異常,漸漸滲透到了現實中。

  比如滿是通紅的燈光、劃痕的衣櫃、繡花鞋還有紙人。

  剛才在臥室裡,隔著兩扇門,他也沒有感受到門外的東西,但是既然趙儒儒說看到了,那應該就是異化事物的一部分。

  也可能是趙一酒,但是趙一酒不至於看到他們還不匯合,最不濟,即使他受到某種限制,不能在這時被隊友看到,也會想辦法將“他在附近”這個信息給傳達出來。

  所以,趙儒儒看到的必然不是酒哥。

  “可能……你要是不關門,它就會跟進來吧。
”虞幸根據趙儒儒的描述想了想,補充道,“也可能……它已經進來了,就在這間房子裡?

  趙儒儒用死魚眼看著他。

  “沒有。

  她非常肯定地說:“它沒有進來,你休想嚇唬我。

  虞幸低笑兩聲。

  確實,目前看來,這些異化出來的東西還沒有在現實中攻擊別人的能力,不然,他剛才就不會那麽簡單的從周雪房間裡走出來了。

  那雙紅鏽花鞋那麽執著地想表達出對他的惡意,還不是出了房子就沒能再跟上來。

  由此可以得出一個較為確定的結論——異化事物不能離開周雪的房子,在樓道裡的黑影也隻能在周雪門前徘徊,這是很合理的猜測。

  觀眾們已經看出虞幸的惡趣味,以此打趣了一會兒,然後近乎一大半的人都選擇了去別的直播間看第一階段任務,一略過虞幸這組有些無趣的空閑時間。

  [洛良那組知道門就是棺材了]

  [許瑤瑤控制了一個白衣人,也在往靈堂這邊推理了]

  [洛玨符紙真多啊我去,這燒的都是錢啊]

  [方片和祀居然這麽有默契,意想不到啊,一定訓練過很久吧,他們是不是憋著參加二月的公開賽呢?
]

  [噫,一會兒沒看,誰能告訴我趙嫣然這組怎麽減員了?
]

  [第一階段就減員,他們後面不好過啊]

  各個組的情況都被摸了個清楚,除了虞幸這個組,剩下八個組的進度有快有慢,但是都沒有落下太多。

  最傷的一點,莫過於趙家一個隊伍裡,一位外姓成員被白衣人抓住,然後觀眾們終於看到了落在白衣人手裡的下場。

  無數雙手按住了那位避無可避的推演者,尖銳的指甲在推演者的淒厲的嘶吼中摳下了他臉部的血肉,而後,一張張滴著水的紙被覆蓋其上,沒有呼吸孔,最終,那位外姓成員是在劇痛和漫長的窒息中死亡的。

  趙嫣然因此情緒極為波動,根據lsp基金會成員的八卦,死的這位是趙嫣然的男朋友。

  場面一下子嚴峻起來,失去了愛人的她還能不能帶著另一位隊友在死亡平行線中活下來,都走向了不被看好的方向。

  終於,繼虞幸這組之後,第二個進入長桌時間的隊伍出現!

  [過了!
洛良他們組通關了!
]

  [慢了四十多分鍾啊]

  [已經很不錯了好嗎,他連棺材裡的線索都拿到了,第二階段他絕對反超回去!
]

  ……

  夜一點點深下去,虞幸盡可能地把自己那沒有之前那麽敏銳的感知力向外延伸,透過牆蔓延向周雪的床。

  他可以通過一個事物的生命狀態來判斷對方有沒有睡著,比如現在,周雪呼吸平穩,似乎剛陷入沉睡。

  “她睡著了,盯著點——我想知道她夢裡鬼物來的時候,臥室會有什麽變化。
”虞幸居然把手機頂在指尖轉了個圈,看得趙儒儒特別擔心他手機掉地上摔壞。

  一聽他這話,她頓時歎了一口氣:“我感知力還行,但是也隻能感覺到她屋子裡有沒有變冷、鬼物氣息有沒有增長。
具體的變化,我又不會透視,看不到。

  “哦。
”虞幸好像十分遺憾。

  “你要真需要收集她屋裡的變化,乾脆再翻過去一次得了——我還想看看你怎麽在這種牆面蹦躂呢。
”趙儒儒戳戳他,做出一副拱火的樣子,“怎麽樣,雖然很可能你一過去就會被鬼物包抄,但是不要害怕,勇敢地面對鬼物,奧力給!

  “你這是個好主意。
”虞幸目光一轉,嘴角笑意愈發明顯,十分認同地點點頭。

  “啊?
你真要去?
”趙儒儒囁嚅了一下,心想憑什麽虞幸一次都沒有按照套路出牌過,“還是穩一手吧,別加油了,萬一那邊的鬼物其實可以從夢裡出來……”

  “這種可能性太小了不是麽,要是真能出來,還輪得到睡著的周雪藏著那塊玉嗎?
”虞幸看著趙儒儒笑容一僵,十分快意:“其實我本來就打算去看看的,這不是想著你體力差過不去,一個人留在這兒可能會害怕麽,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可就過去了?

  趙儒儒:“靠。

  刀紮得太狠,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應該為哪一個點悲傷。

  最終,她隻能像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你去吧你去吧,我才不害怕呢,你也說了鬼物出不來,那我怕個蛇皮。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等到牆上的掛鍾走到十二點,虞幸在手機上備忘錄上打字的手微微一頓,一股涼意順著地面升騰,讓空調吹出來的暖氣效果大打折扣。

  牆對面的氣息驟然紊亂起來,他隱約能聽見一些紛雜而虛幻的聲音,就像是有誰在用氣音小聲交談。

  可仔細去聽,又什麽都聽不到了,就好似錯覺一般無法捕捉。

  “來了。
”他輕聲道。

  明明還是一樣的場景,什麽也沒有變化,但趙儒儒眼中的世界似乎都變得更黑了,一種莫名的力量讓她的心跳沉重如擂鼓,每跳動一下都分外的累人。

  若是放在平時,這個症狀說明,有什麽不好的事物找上了門來,她該起卦佔蔔了。

  可今天,她卻是沒有必要佔這一卦,而是在臥室的燈光中找到了同伴那雙狹長的鳳眸,在其中看到了一種安定。

  她遠離了牆面,小聲道:“要去了嗎?

  虞幸手中突然出現一抹寒光,造型充斥著古韻的匕首被青霧包裹,使人看不清具體的樣子,隻看得出它閃著兇意,就像它的主人一樣,似乎從來不會真正顯露出害怕和無措。

  “別擔心,就是去看一看而已,第一天晚上,應該不會出現太難的死局,周雪也——哦,周雪有可能會死,不過我覺得這一點我們可以信任酒哥,他不會出現失誤的。

  安慰了替他擔心的趙儒儒一句,虞幸起身穿上外套,打開窗戶,冷風混合著濃鬱的陰氣一下子灌進來,迎面把他吹成了傻逼。

  他嘶了一聲:“好冷。

  外套一點兒也不頂用。

  為了不在寒夜中待太久,他迅速翻出窗外,獵獵寒風不斷鑽入他的領口,他鼻尖頓時凍得泛紅,鞋尖重重一點,躍向隔壁。

  他利用刀刃穩在窗邊,眯著眼往裡看去。

  周雪的臥室從外面看一片漆黑,並非光線沒有照顧到,而是那種仿佛用幕布遮住了一般的純黑,如墨似的化不開,粘膩又陰冷。

  虞幸試圖開窗,毫無意外的,窗戶死死定著,根本推不開。

  “嘖。
”他往後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很晚了,路燈一閃一閃的,沒有行人,其他樓裡倒是還剩了一兩個亮著燈的窗口,但也被窗簾遮住。

  不知是什麽心態,周雪的窗戶沒按窗簾。

  他擡手扒住窗框,驟然將匕首拔出,嘴唇蠕動了幾下,沒人能聽到他說了什麽,卻見,匕尖被虞幸對準了窗戶縫,輕輕一劃。

  之所以沒用力,是因為虞幸現在著力點不太好找,他怕一使勁,自己就被作用力反推掉下去。

  五樓。

  那可是會很疼的。

  總之,一股青煙悄然升起,紋絲不動地窗戶抖了一下,虞幸再次觸摸時,它已經不再被奇異的力量禁錮了。

  他心裡悄聲一笑:“謝了亦清。

  這次直播系統壓根兒沒給亦清多少限制,或許那些觀看直播的觀眾,就是給亦清和他最大的限制了。

  窗戶發出一聲吱呀尖叫,他看著裡頭翻滾的黑霧,從中感受到了毫無掩飾的危險。

  [哇,看著好危險的樣子]

  [這烏漆嘛黑的,就像被夢魘給籠罩]

  [樓上好李姐,沒毛病]

  [點題好評]

  [他真要進去嗎?
應該不止我一個人覺得吧,他雖然很有實力,也很聰明,但是似乎有點太作死了]

  [不作死拿不到好線索,這個道理樓上還不懂嗎]

  [我懂了我就不是菜鳥了]

  [問題是幸真有把握在這種情況下順利來去?
]

  [他不是說了嗎,第一天晚上應該不會出事,而且他隻是去看看]

  [他安慰卦師的你也信?
]

  [荒誕推演什麽尿性,我就沒見到過第一晚能安全的分化級推演]

  [趙儒儒難道不知道嗎?
她知道了還是選擇相信同伴,你們替他們擔心個什麽勁]

  ……

  虞幸剛打算伸手碰碰這團密不透風的霧氣,一種警示般的直覺就出現在他腦海中。

  他縮回手,改為用攝青夢境上的青霧往裡探。

  青霧和黑霧一接觸,竟然發出令人牙酸的腐蝕聲音,兩股霧氣互相糾纏、排斥、擠壓,最終青霧佔得上風,硬生生以一小撮在黑霧中鑽了個口子,然後星星之火般迅速燎了整個黑原。

  黑霧被擠開一個能容納大半個成年人的口子,虞幸舔了舔被風吹得乾澀的嘴唇,探身進入了一片青色之中。

  進來之後,冷風一靜。

  黑霧不是塞滿了屋子,而是沿著四面的牆鋪了厚厚一層,就像一枚蟲繭。

  房間內的景象……則如同還未孵化的蟲子,肢體上布著血筋,醜陋,猙獰,畸形。

  [沃日這是什麽鬼]

  [太狼藉了]

  [想吐,幸在裡面應該比我更想吐吧]

  [周雪天天就睡在這個環境裡?
我敬她是條女漢子]

  不怪直播間裡的觀眾一時間接受不了,因為這裡看起來……宛如一片血肉組成的地獄。

  虞幸從窗外一落地,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入眼滿目猩紅,難聞的味道一陣接著一陣,隻見小小的臥室裡,地闆上布滿了劃痕,一道一道的,縱深如溝壑,天花闆上往下滴落著鮮血,偶爾夾雜著一小塊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血肉,吧唧一聲掉落在地,發出黏膩的聲音。

  地面上凹凸不平,凸出來的地方是血肉在堆積,凹下去的地方則是以不被知曉的原理而出現的坑洞。

  周雪的床單變成了大紅色,床邊,一個粗糙的紙人穿著那雙紅色繡花鞋,站在周雪頭邊,彎著腰往下看,它的臉和周雪的臉就隻有一個拳頭那麽多的距離。

  另一頭,一個模模糊糊的黑影搖曳在煞白的床頭燈下,看起來高大又修長。

  虞幸的鞋子踩在滿地的血上,發出了突兀的聲音。

  影子一頓,看輪廓,似乎是朝他看了過來。

  紙人也定了一下,然後一點一點的、十分僵硬地直起腰來,腿帶動上身,上身托著頭,緩慢地轉過身。

  虞幸目光低垂些許,看見紙人的紙手服貼地位於身體兩側,像是還不能活動。

  躺在床上的周雪蓋著紅色絨被,身體蜷縮,眉頭緊蹙,冷汗豆子般落下,臉色蒼白,連嘴唇都泛著不正常的青紫。

  外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正魘在另一個世界中,經歷著不比現實美好的噩夢。

  紙人完全轉向他,繡花鞋穿在它腳上,又一次,把鞋尖衝著他。

  虞幸絲毫不怵,還從容地打了個招呼:“喲,又見面了?

  “啊——”

  作為對他態度的回應,空氣中突然傳來女人的嘶吼,這聲音回蕩在這方被禁錮起來的空間裡,並不刺耳,而是微弱得宛如遠在天邊。

  他調動聽覺仔細去聽,勉強能辨認出“放過”,“死”,“他已經”等等不連貫的詞匯。

  就在他還想繼續聽的時候,紙人失去支撐般倒了下去,下一瞬,一個紅色虛影從紙人身上浮現,升到半空,張牙舞爪地朝虞幸撲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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