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古裝言情 鹹魚一家的穿書生活

《鹹魚一家的穿書生活》562~563

  第562章 秀才頭名(二合一章)

  院考兩場。

  中規中矩的貼經之後,考生們再次迎來了關州獨有的策論題。

  題目問的還是應對寒冬之法。

  從縣試、府試再到今日的院試。

  考題與往年大相徑庭。

  所傳遞的信息都足以讓每個考生領會這次提前三試的意圖。

  每個人看到題目的那一刻,都隻覺心中的大石落了地。

  有關寒災應對之策,他們亦有所準備。

  有人盛贊王府之決策,而後在其中幾處實施細節上,稍作改動。

  有人以小見大,建議将永甯之政擴散至各城,又結合所學所知,因地制宜。

  衆言紛紛。

  一書胸中抱負!

  所有人都覺得此次策論在旁标注不限制字數此點實在太棒了!

  闫老二也是如此作想。

  天知道縮改文章有多難,他那麽精華的卷子,被迫改的平平無奇,都顯示不出他難得的高光文采!

  看看這類題目,不就是讓人出主意麽,既然是出主意還限制字數做什麽,不是越多越好麽!

  闫老二不是愁沒什麽可寫,他是煩惱想寫的太多……

  ……

  院試一過,今年的生員即将新鮮出爐。

  龐知府這一次不是主考。

  此次院試由學政親自主持,他隻是陪座,共同閱卷,以示公正。

  照舊巡視考場。

  龐大人不意外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考生。

  依舊是頭也不擡,筆走遊龍。

  紙用了一張又一張……

  他站着看了一會,見那考生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龐知府心道難怪這次王爺特意叮囑,考試過後便将正卷與草稿一同送到他那。

  别說王爺好奇,連他也好奇的不行。

  到底是寫了什麽?

  比之上次作答如何?

  ……

  “哈哈哈哈!
”桌案後面傳來英王疏朗的笑聲:“這個闫懷安,可太有趣了!

  “你看看,你看看,這都是他的草稿,别人就一張兩張,他竟有十張!

  聽龐知府所言,要不是覺得時間不夠用了,他還能再寫。

  他怎麽這麽多話?

  呃,偏偏還都說的不錯,雖直白了些,倒是言之有物,不似其他書生,空泛的很。

  王德善一邊整理其他試卷,一邊笑道:“這個闫二啊,就是話多,嘴巴停不下來,人也愛操心,家裏頭村裏頭,沒有他不管的事,村裏頭大事小情也都愛上他家去問,一來二去的,算是小安村裏見世面多的,和他說什麽,都能聊上幾句……

  就是讀書不太成,被他兄長硬壓着學了十餘年才有今日。

  英王詫異道:“學了十餘年?
”他又看了看面前的草稿,道:“那還真不是塊讀書的材料。

  “可不,要不是您這次想取實幹之材,這闫二都考不到院試,能過府試就不錯了。
”王德善細聲細氣道。

  “王德善,你說伱也不是邀名之人,怎還大公無私起來啦?
這闫懷安的文章,樸實無華,本王問什麽,他就答什麽,見過的聽過的自己琢磨想的……不管能不能成,他确實是努力在想怎麽能讓關州的百姓順利度過此次寒災,其心……誠摯。

  王德善“哎呦”一聲。

  “還是王爺您慧眼識人,老奴一開始看這闫二啊,就覺得和那些想和老奴攀關系的老鄉不一樣,怪道呢,還是王爺您學問高深,會形容,可不是麽,一家子都誠心,實在,真摯……小二更是……”

  “本王再好好看看。
”英王就是故意打斷他,這個王德善,總是變着法的誇他幹孫,實在可恨。

  “冬日也可伐木,當選身強力健之人……”

  “可去海中捕魚,海水不會上凍,冬日捕魚雖不易,可也是一個法子……”

  “建造暖房,冬日種菜?
這……成本太高了吧?
咦?
竟能種蘑菇?
王德善,你可曾聽說有人種過蘑菇?

  王德善小聲道:“老奴倒是知曉闫家專門辟了一間屋子在試種,就是不知成沒成。

  “既然敢寫,應該是有幾分把握,不過蘑菇雖比菜蔬略貴,可若是以暖房栽種……”英王搖搖頭。

  不劃算。

  “嚯,還是要去北戎,就惦記人家的牛羊……嗯,還分析的頭頭是道,說北戎更難熬酷寒,凍死凍傷者更多,缺醫少藥,身弱者很難挺過,多亡于此次寒冬,牛羊防護不及也多有被凍死……瞧瞧這寫的,好像他親見似的。

  英王繼續從滿紙“慷慨激昂”的白話中找尋有用的建議。

  他看的是草稿,正卷反而興趣缺缺。

  誰不愛看呢,這麽有意思的文章。

  “虎踞的民團已經招募了嗎?
本以爲會是開春之後,哦,原來是進山揀……肉?
哈哈哈哈,這個闫懷安,真是直白,對,就是揀肉,有意思!

  王德善眯了眯眼,小二次次都來說民團之事,他一開始沒注意,聽得多了也大概曉得了這孩子的心思。

  不過這件事,他壓下了沒有和王爺說。

  府試是恰逢其會,院試若爲之,太過刻意,反而不美。

  英王逐漸看的上頭。

  寫的雖白,可更易看懂看通,又不限制字數,又是草稿之故,闫老二簡直放飛自我,滿篇所寫,如同有人在面前絮絮叨叨。

  一會說東,一會說西。

  不過闫老二記得閨女的話,民團的事寫的尤其細緻。

  怎麽給人招來,直接帶進山區,然後滿山揀肉,進山前後都熬熱湯暖和身子,免得生病,野物扒下來的皮毛,都硝好了給民團做衣裳,武器啥的暫時都是棍子,遇到個頭大的猛獸比較危險,不過仗着人多,一吆喝,大家夥也是敢上的。

  又說起硝皮子費事又費時不說,沒有北戎那邊養的羊好,那羊皮才是真暖和,毛長,又卷卷,厚實,一整張差不多就能做一件,不用再拼再縫。

  總之,他覺得羊皮襖最好,十分推崇。

  英王不禁又笑道:“又來又來,總是夾帶私貨,就是和北戎過不去了。

  王德善輕聲道:“虎踞城破時,闫二就在城中,還救下田大人,田大人感懷其恩義,收了他做學生,一直帶在身邊,悉心教導。

  王爺應該還記得這層關系,不過該提醒的他還是要提醒。

  提起虎踞城破,英王臉上的笑意慢慢斂去。

  “冬日出兵……”他難下決心啊!

  别看他封邑關州,坐鎮一方。

  可提前童子試是一回事,出征北戎又是一回事。

  前者,無關大局,隻關州迫切取材才便宜之行事。

  後者,調動邊軍,大舉出征,無皇令豈敢輕言!

  便是他也覺得北戎今冬應是險度,是征伐良機。

  可既無上命,又無糧草……

  關州一地受災百姓甚廣,他還行征戰之舉,于上于下,都難以交待啊!

  “這上面寫,民團的兵營是砌的冰屋?
本王倒是好奇,這冰屋真能住人?
”英王點了點草稿,思索片刻道:“王德善,院試張榜之後,将這闫懷安喊來,本王要見一見。

  王德善半晌沒有應聲。

  英王疑惑的擡頭,就見他的王總管一臉局促不安。

  “可有什麽不妥?
”英王問道。

  王德善擦了擦莫須有的汗,尖着嗓子道:“王爺,老奴和您請罪,老奴私心辦了一件糊塗事,這闫懷安……闫二,就是小二她爹……一直在咱們府上,應着差呢……”

  英王稍稍睜大眼睛。

  “你是說,闫懷安既要準備應考,又在府中當差?

  王德善左顧言它,避重就輕:“之前府中……去了好些人,世子妃主持赈災這麽大的事,老奴不敢不上心,就怕哪裏不周全,也怕……再有有心之人蒙混進來。

  這一時之間,也想不到知根知底又能辦事的,隻好從信得過的人裏找,小二是老奴幹孫,他們一家的品性老奴信得過,就……差遣了幾件事。

  真沒想到這闫二運氣這樣好,能一路考到院試,連小二都說她爹是童生之才,老奴聽的多,就信了……

  府中一直挂着他的名,這不,院試考完了,明個……人就來了。

  英王思索片刻,緩緩點頭:“本王知曉了,這是你謹慎之故,王府的宴請上竟有北戎混入,還差點危及勉兒……日後用人,甯缺,不可不慎。

  王德善忙應道:“王爺英明,老奴就是膽子小,想的多了些。

  “你做事,本王一貫放心。
”英王大手一揮,此事就翻篇了。

  至于闫懷安挂名當差,又沒做什麽活是不是占了王府的便宜,英王表示咱大氣的很,不計較這仨瓜倆棗的。

  “對了,那隻鷹哪去了?
本王今早過去沒有瞧見,是換了地方?
還是……那鷹真給自己餓死了?

  英王挺喜歡小動物,貓啊狗啊的,鳥也行。

  以前也曾養過幾隻,不是病死了就是老死了,後來王府收入一年不如一年,處處都要他貼補花錢,便沒了心思。

  偶然發現王德善吩咐人找出來鷹架,又調會熬鷹的師傅專門過去照顧,他表面當做不知,其實暗地裏偷偷去看過好幾回。

  曉得是小二從雪地裏揀回來的,他還暗暗嘀咕來着,自己怎麽沒有這樣的運氣。

  鷹可不好抓。

  那頭揀回來的蒼鷹,雖說總鬧絕食,可瞧着那精氣神就和他以前見過的鷹不一樣。

  會鬧絕食,還會在自己餓得不行的時候吃食,這證明什麽?
證明這鷹它聰明!

  他試着靠近,那鷹每次都一副作勢要撲的樣子,實則含而不發,恐吓意圖更甚。

  英王就更加放不下了,念念不忘。

  “那鷹也是認人,知道是小二救了它,喂它東西就吃,小二那孩子聽說它鬧絕食,心疼啦,就求老奴先給帶回家去,不過老奴和她說好了,熬鷹還是要回來,咱府上東西齊全着,再說還有樊師傅在。
”王德善細聲答道。

  英王放心了,還來就好。

  他瞧瞧王德善,突然笑起來:“你這老東西,是故意的吧?
讓那孩子過來住些日子,就這麽稀罕?

  王德善笑得腼腆,眼角泛起密密的細紋:“小二是老奴的幹孫,以後要給老奴養老送終,時常來家住住才是應該,王爺在哪,哪就是老奴的家,老奴的家在哪,小二就該在哪……”

  ……

  “學政大人,這兩篇文章您再看看,究竟取何人頭名,還望斟酌。
”龐知府好心的提點道。

  “科舉糊名便是爲了選材公平、公正!
龐知府此言何意?
”學政立着眼睛,忿忿而視。

  糊名是不假。

  可到了他們這個層次,想知曉糊名之下的試卷是何人所寫,并不難。

  關州就這麽些讀書人,出類拔萃的早已在他們心中挂了号,誰能中,誰不中,心中有數。

  别看王爺臨時出題,也大差不差。

  關州不似其他大府,學子花團錦簇的文章寫不出,務實之言,一個比一個發自肺腑。

  看字即見人。

  這兩份糊名試卷,一個是闫懷安的,一個闫向恒的。

  二人爲叔侄,同科生員,将爲一時佳話。

  闫向恒縣試第一,府試第一,若能院試第一,便是關州府難得一見的小三元。

  而闫懷安,畢竟年歲在那裏,閱曆深厚,言之有物,王爺有所青睐也不意外,但以兩場文章論,闫向恒更勝一籌,當得頭名。

  學政大人……言辭冠冕堂皇,可行事就……

  你這個馬屁未必能拍到王爺的尊臀上啊!

  龐知府在心裏歎了口氣。

  想了想,還是再次好言相勸:“王爺……未必有那等意思,你我同在關州多年,當知王爺爲人甚爲務實,他在府試院試中出了最後一道策論,考較學子有之,告訴我等他想選何等樣人有之,卻不是要将朝廷舉試完全推翻,院試兩場……本府認爲,還應兩場折中,取其優者爲首。

  而不是礙于王爺批注,就以他之喜好來定名次。

  那對其他學子,何其不公。

  “本官爲一府學政,亦爲主考,龐大人,隻需做好分内事即可。
”學政大人淡淡說道。

  龐知府便不再多說什麽。

  小三元是有些可惜。

  可到底也隻是童子試罷了,秀才頭名不頭名,又有什麽關系,桂榜高挂,得中舉人,才是仕途的第一步。

  ……

  闫玉看到榜上頭名的時候都傻了!


  啥玩意?

  她的眼睛莫不是被糊了?

  用手搓揉了兩下。

  定睛再看!

  頭名!
頭名!
還是頭名!

  她爹!
闫懷安!
闫老二!
是頭名!

  第二就是她大哥,闫向恒的大名工工整整的寫在旁邊。

  她爹竟反超了大哥?


  “啊——”

  闫玉聽到老大一聲失聲尖叫。

  轉頭過去,不出意外,正是她爹。

  闫老二像家裏那隻總被容嬷嬷扼住脖子出不了聲的小公雞。

  除了最開始那一聲,再也發不出一點動靜。

  闫老二:……

  驚!
懵!
驚!
傻!
驚……卧槽!

  我……我是第一?

  “爹!
你竟然考了第一!
”闫玉跑過來,到現在還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大哥,你考了第二!
”闫玉轉頭說道。

  闫向恒倒是松了一口氣,他其實對旁人口中的小三元很有壓力,沒拿到第一反而輕松許多。

  究其根本,是因爲闫向恒一直都記得,關州府的秀才曆來好考,若是在老家齊山府,他又算得什麽。

  修文完畢!
如果有錯别字和語句不順的地方親親們給我留言哈~

  

  (本章完)

  第563章 柴炭價格戰(二合一章)

  闫老二:感覺人生已經到達了巅峰!

  他是咋考的,他都寫啥了?

  闫老二此時腦中一片空白。

  這種蒙圈的狀态持續到康大給他喊醒。

  “東翁!
東翁!
今日還要去王府上差。
”康寅禮從旁提醒道。

  “對對,趕緊走,别誤了時辰。
”闫老二趕忙轉身,想要爬上牛車,大腦好似和雙腿失聯,左腿右腿都不知道該先上哪個好。

  闫玉見狀從後頭推了她爹一把。

  差點讓她爹的臉和車闆親密接觸。

  “爹,你快些,我每天都是第一個去的。
”闫玉催促道。

  康寅禮自然的坐到前面的位置。

  以前趕車他是不會的,但自從到了闫家,不知不覺就學會了很多。

  這趕車容易。

  隻不過東翁喜歡凡事親力親爲,他很少能做到駕車的位置,今日倒是難得。

  東翁的這種狀态,他太了解不過。

  總要有這一遭,過陣子就好。

  ……

  “小二!
小二!
你爹呢?

”梁滿山滿臉通紅,雙眼冒光,嘴角就沒下來過,很是興奮的樣子。

  闫玉看榜曆來是從後看到前,自然也看到了她梁叔父的名字,便抱拳笑道:“給梁叔父賀喜啦,梁叔父怎地才來?
我爹剛走。

  “遇到幾位同榜秀才,攀談了幾句,正說起要去拜謝座師,怎少得了你爹這個頭名,他去哪啦?
何時回來?
說起來咱們隻顧埋頭苦讀,彼此都不甚熟悉,正好趁這個機會認識一下……”

  闫玉便說起她爹今日去王府當差的事。

  梁滿山連聲道:“對對對,瞧我,你爹和我說過的,竟是忘了!

  闫玉心說可以理解,梁叔父你比我爹剛剛的狀态可好太多了,起碼能正常交流。

  我爹是直接失聲……

  梁滿山往邊上一瞧,闫向恒在。

  “向恒,走,跟叔父去結識一番……”

  闫向恒本想和闫玉一起去虎踞,可還不等說,就被梁滿山拽走。

  闫玉想了想,快步追上去,摸出二兩銀子塞給闫向恒。

  “大哥,人家買啥咱買啥,該花花别省,要是不夠就挂鋪子的賬。

  闫向恒接過銀子,笑着點頭:“大哥曉得。

  爹在爹當家,爹不在二叔當家,二叔也忙就小二管家……一直如此,闫向恒都習慣了,沒覺得從小二手裏接銀子有任何問題。

  闫家鋪子現在有這個牌面。

  英王府從闫家炭場買走了一大批木炭赈濟災民,百姓不會追根溯源,永甯城的商家卻都傳遍了。

  闫玉借着這股風,将闫家炭場還存着大量木柴的消息放出去,在其他炭場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反手一掏,放開出貨,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用不限量的柴火,和每日少量的木炭,硬生生将柴炭的價錢給壓了下來。

  市面上柴炭緊缺的時候,大家夥咬牙忍着買那高價炭,現在有闫家鋪子做比,同等價位下,肯定要買闫家的,而不買别家。

  闫玉料定那幾家爲争奪市場會打一打價格戰。

  她就陪人打。

  自己給自己壓價,你降十文,我一口氣三十文。

  你敢降三十五文,我跳水五十文給你看。

  短短兩日,百斤木炭的價格從一兩三被闫玉生生壓回到一兩内。

  那幾家炭場便換了對策,全都不出貨了。

  眼下,闫家鋪子真的壟斷了永甯城的柴炭生意。

  沒人和她家搶。

  炭場老闆們:出,你随便出!

  闫家炭場沒有供斷,持續供應着整個永甯城的柴炭。

  壓力,真的很大。

  幸好百姓們領了王府的赈濟炭,哪怕是現在木炭百斤隻有九錢七八分的樣子,他們一樣舍不得,買柴火較多,零售的數量還在可控範圍内。

  就是那群大戶,真的好煩。

  張口就好幾千斤上萬,真當她家炭場有那麽多存貨啊!

  闫玉小小的借用了一下王府的大旗,雲裏霧裏的忽悠,暗示那些人家,王府不讓大宗售出……

  哈哈!
效果出奇的好。

  隻有街面上的商戶,闫玉一直保持着穩定的出貨。

  開門就要用炭,用炭便代表開門。

  她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要保證街面上的安定。

  哪怕是虛假的繁榮。

  東西很貴買不起,和沒東西可買,性質可差得太多了。

  除了李雪梅,目前家裏還沒人知道闫玉這一系列眼花缭亂的操作。

  這場沒有硝煙的柴炭戰,闫玉預案許久。

  是,她可以和其他炭場老闆一樣,貓着腰給錢掙了。

  可這錢,燙手。

  闫玉就非要站着,還得挺直腰闆。

  目前市場看似平和穩定,實則隐患很大。

  那些炭場老闆都在等着看闫家鋪子的笑話。

  闫玉表面雲淡風輕,該做什麽做什麽,實則内裏愁的要死。

  手裏頭攥着一大筆活錢,卻填補不了她内心的空虛。

  她空啊!
她虛啊!

  她是真的又空又虛啊!

  話說世子大哥,你到底啥時候去西州啊,再不去,她就要堅持不住了哇!

  ……

  “闫懷安?

  “學生在。
”闫老二站得很直,眼皮卻往下耷拉,不敢四處亂瞄。

  什麽秀才頭名的興奮勁,在一進王府,剛在賬房報個道,和總賬房打了個招呼,還沒說幾句呢,就被小二她幹爺派人提溜到了王爺面前……啥興奮勁都退下去了,主要是緊張,無比的緊張。

  緊張中吧,還帶着絲絲的不好意思。

  他王叔在外頭提點他來着,他的卷子,還有草稿,對,重點是草稿,王爺竟然都看過!


  闫老二:……

  内心無比的亂。

  真的,他是覺得草稿會統一銷毀或者封存什麽的,除了他自己沒人能看到,哦,對了,府試那場知府大人見到是個意外。

  闫老二回去默過之後就發現還好。

  巅峰之作不是吹的,就是個草稿都寫的極有水平。

  他甚至還有些被人看到的小小竊喜。

  可院試這場不同。

  那真是放飛自我,想到什麽寫什麽。

  草稿寫的他手酸,寫了多少張來着?

  太嗨了……好像八張?
還是……九張?

  “你來說說這裏……冬日種蘑菇,真的可行?
”英王就是這麽務實,拉過來就問。

  叫人過來難道還先看臉?
長得順眼就多說幾句,長得寒碜就趕緊退下?

  他不是那麽膚淺的人。

  直奔主題。

  闫老二認認真真的回答。

  生怕哪裏說的不仔細,讓王爺聽不明白。

  英王就聽他先是緩慢而後正常再然後語速很快的說了一大通。

  從蘑菇哪裏來的,說到蘑菇的不同,冬菇比尋常蘑菇對低溫更能适應,怎麽想起試種蘑菇的呢?
是他娘子懷着身孕出不了門,在屋裏天天燒炕燥得慌,想吃點青菜葉子,先在家種菜,還挺成功,活了大半,然後才想試試能不能也種點蘑菇……

  英王真的,一下子就将面前的闫懷安和寫草稿的那個闫懷安對上了。

  他看了眼一旁的小厮,目光在茶壺上定了定。

  小厮知機,趕緊倒了一杯茶端到闫老二身邊。

  “懷安哪,喝口茶潤潤喉,咱們不忙說,慢慢道來。
”英王和藹的說道。

  闫老二到底是見過些世面的,笑着接過:“謝王爺。

  “你說的這個冬菇,本王有些印象,貌似是吃過,若真能快速長成收獲,家家種得,可真是我關州百姓之福!
”英王感歎道。

  “王爺,沒那麽簡單。
”闫老二小聲說道。

  “你大膽直言,這其中有何困難,咱們一起想法子。
”英王說着話從正位站起來,走到闫老二身邊的椅子坐下,指了指另一個,道:“你也坐。

  闫老二擡眼瞧了瞧,看王爺一臉誠懇,神色又可親,一咬牙,謝過後,便大着膽子坐下了。

  “隻說溫度,要保持在一個适合蘑菇生長的區間就不容易……”

  “區間?
”王爺聽得耳生,不過細品還是能明白是何意。

  “你繼續說。

  闫老二說啥啊,剛剛都說的夠細緻了,再說也是老生常談,還是剛剛那些。

  “王爺要是方便,不如到我們村子去看一看。
”闫老二大膽邀請。

  英王點頭道:“是要過去的,除了蘑菇,本王還想看看那冰屋……”

  ……

  “叔,這王爺說走就走啊?
”闫老二還沒适應英王這個利索勁。

  “微服出行,也不需要準備什麽,可不是擡腿就走麽。
”王德善笑眯眯道:“算算時辰,到村裏也快用午食了,家裏頭方便吧?

  “沒啥不方便的,河裏鑿個冰窟窿就能撈魚,我家地窖裏還有些菜幹啥的,做個湯,整個烤魚,山裏揀的肉挑新鮮的炒兩盤,就齊活了。
”闫老二說起自己擅長的,嘴比腦子快,想都不用想。

  突突完,覺得不對了。

  闫老二虛心求教:“叔,整這些中不中?
王爺能吃得慣不?

  “吃得慣。
”王德善細聲細氣道:“你家平時吃啥,就給王爺整啥,王爺口味随了關州這邊,别說,你家的吃食他老人家吃着比府裏大廚做的還順口些。

  “叔,王爺這個人瞧着挺沒架子啊。
”闫老二小聲道。

  王德善瞪了他一眼。

  闫老二趕緊閉嘴。

  ……

  闫懷文摸了摸手邊的本子,想寫點什麽。

  闫玉看着那本子有些眼熟,再仔細一瞧,這不是大伯給爹記賬的本子麽!

  大伯現在找出來是啥意思?

  是讓爹報賬?

  不對不對!

  大伯不是想将爹考中秀才頭名……寫上去吧!

  她真的,莫名就産生了這個念頭。

  還越看越像!

  抓心撓肝!

  好想确認一下啊!

  可是怎麽才能拿到大伯的本子,那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大伯,永甯城的炭價讓咱們打下來了,不差錢想囤炭的我都沒賣,隻供着街面上鋪子的用度,那幾家炭場現在不出貨了,全靠咱一家……”闫玉可憐巴巴的說道:“大伯,小二壓力好大!

  “世子即将往西州買煤,隻要煤一到,一切可解,勿憂。
”闫懷文溫聲說道。

  心神還沉浸在弟弟考中秀才的喜悅中。

  頭名?

  可真是意外之喜。

  至于恒兒,第二也很不錯。

  “你爹去王府了?
”闫懷文問道。

  闫玉:“嗯,爹說半日都拖不得,不然他是想親自過來給師公和大伯報喜的,大哥本也要來,臨時被梁叔父拉住了,對了大伯,梁叔父也考中了……說是要和同場的秀才們聚一聚。

  “和你爹說,最好能跟世子去一趟西州。
”闫懷文說道。

  “去西州買煤?
”闫玉轉了轉眼珠:“大伯擔心這煤不好買?

  可爹去了也做不了什麽啊,關州新鮮出爐的頭名秀才,在西州那邊吃不開吧?

  “買,該是能買回來。
”闫懷文輕聲道:“我是擔心世子不通世故,被人蒙騙。

  闫玉:……

  “那啥大伯,不至于吧,西州那邊還能搞點假的糊弄咱不成?

  這可是王府對王府的交易,這麽做,太難看了吧。

  “這裏拖幾日,那裏有爲難,買煤一事,急的是咱們,西州是不急的。
”闫懷文頓了一頓,又道:“我總是擔心北戎,此次寒災,北戎受災更甚不會坐以待斃,遲遲沒有動靜,我擔心……西州的煤……會流入北戎……”

  闫玉瞪大眼睛!

  好家夥!

  她是親眼看到的。

  而她大伯,全——靠——猜!

  這是什麽腦子?

  對,這就是未來權臣的腦子,不,智商!

  太準了!
太準了呀!

  嗚嗚嗚!
大伯,請收下來自侄女的膝蓋。

  “大伯,要是西州真的賣……送……不管是啥,運了煤給北戎,咱們咋辦?
”闫玉問出了苦苦思索許久的問題。

  她此時迫切的想知道,大伯的想法。

  闫懷文沒有馬上開口。

  手指輕輕的在桌案上敲擊。

  闫玉知道,這是大伯在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

  當手指停止敲擊,便代表大伯有了決斷。

  敲擊聲停止。

  闫玉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心跳的快了幾分。

  闫懷文淺淺一笑。

  “西州異動,尚無實證,我們不能動。

  闫玉沒有失望,她知道,大伯還有下文。

  “但北戎……乃我關州死敵,必要時候,何懼一戰!

  她從大伯淡漠的聲音中,聽出了金戈鐵馬的兇音。

  闫玉呼吸都急促了。

  “大伯,我們可以出關一戰嗎?
這次寒災真的是好機會,咱們不好過,他們更不好過,隻要咱們能克服,打過去,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咱們的糧食,他們的牛羊馬,還有那些被擄走的關州人,大伯,咱們都能搶回來!

  闫玉的聲音振奮又激昂:“敵弱,我便強;敵人更弱,我便更強!

  “大伯,我真不是惦記北戎的牛羊,打他們真是一舉數得……又能削弱敵人,又能強大自己……大伯……”

  闫懷文摸摸她的頭,溫言道:“小二莫急,大伯都懂。

  不光内容,連章節名字都改拉嘿嘿嘿~

  沒寫到王爺進村,也不知道有沒有親親想到,對啦,咱們闫老二要去西州買煤啦~

  合适的人就要放在合适的位置上。

  闫老二去,指定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o(*////▽////*)q

  PS:我愛大伯,嘤嘤嘤,大伯真的太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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